“天黑?不过是去个医馆,最迟不过午饭前你就能——”
夏薰背对着他扬扬手,同时迅速加快脚步,几步行到街角,朝
“你出钱,你说了算。”
这一回,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从祁府大门走出去。
马车停在门外,等着送祁宴上朝。
夏薰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
“这就是自由的气味吧。”
祁宴思索片刻,点头答应:
“……好,你去吧,城东的瑞济观——”
夏薰打断他:
“我知道城里有什么医馆,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祁宴从袖中掏出钱袋,放到他手边:
蜿蜒的回廊里,他的衣摆没入黑夜,发丝在风中飘荡,显得颓唐而离索。
当天晚上,起了一夜的大风。
第二日,京城正式入秋了。
夏薰一早醒来,顿觉喉咙干痒,早膳后,突然开始咳嗽不止。
祁宴要给他请大夫。
朵上尚且有毛发覆盖,仍被叶子割出一条血口,何况祁宴的手掌。
苍茫夜空中,连月光也被云遮挡,祁宴摸着黑,一寸一寸探过花丛下的土地。
夏薰怔怔地看着他的身影,一动不动。
许久后,祁宴终于在花丛深处寻到了,他捡它起来,回到房中,再一次把它压在夏薰手里。
他的手心布满细碎的伤痕,指缝里是湿黏的泥土。
祁宴很是忧心:
“城中说不定还有能认出你的人,你还是戴上帏帽才安全。”
夏薰不想听他念叨,往台阶下迈了几步:
“我走了,天黑以前我会回来的!”
祁宴扬眉:
“就算你对京城了如指掌,你身上也没钱把?拿去用,千万不要吝啬,叫大夫给你抓些好药,回来以后我要检查。”
夏薰不满地说:“你又不通医术,给你看有何用?”
祁宴拿眼睛看他:
“你还想不想出门了?”
夏薰撇撇嘴,一把抓过他的钱袋:
他说:“不用,我自己去医馆抓药。”
祁宴反对的话就要说出口,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下。
他明白夏薰为何要自己去。
夏薰待在祁府,成日百无聊赖,原先还有脂归陪他聊天解闷,现在只剩下一池子锦鲤与他作伴。
他每日穷极无聊,再这么待下去,就算祁宴不让他出门,他自己也要偷偷翻墙跑出去了。
他定睛注目夏薰,夏薰也回望着他。
他以为祁宴终于要对他说什么了,但在良久的缄默后,祁宴只是低声道:
“时辰不早了,休息吧。”
不等夏薰再开口,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滞涩地步行而出。
夏薰的目光追随着他,目送他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