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域注意到宋柔高高隆起的眉骨上方有一道颜色非常浅的伤痕,浅到如果不凑近看其实很难辨认出来。
宋柔用余光察觉到童域的视线,像是知道童域在疑惑什么。他弯起露在口罩外的眼睛,轻描淡写地对童域说:“是摔的。”
像是觉得这样的回答有些敷衍,他又补充道:“不小心从舞台上摔的。”
我知道了,童域在心里说。是2022年,在横滨。
但童
童域自然不知道宋柔具体在想什么,只是整个人有些沉默地站在药房门口让宋柔给他清创。
除了在心里痛骂那个满嘴跑火车的二刺螈男医生,他这会儿面对宋柔还有点心虚。虽然这心虚细想起来其实很没道理。
因为童域从未见过宋柔那个样子。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人似乎总是沉着优雅的。
像一颗即将滑下丝缎的漂亮宝石,宋柔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足够顺利和幸运。
,急着要跟医生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
话刚起个头,门外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位年轻的女护士从外面打开门。“抱歉打扰一下。”
女护士气喘吁吁,对坐诊的医生急促道:“刚抬来几个滑雪连环追尾的,休克了。您得来看看。”
男医生闻言脸色一变,马上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边麻利地脱着手上的毛线手套,语速很快地对宋柔说:“你等会儿直接去隔壁配药房拿碘伏给他清一下创口。”
他不负众望地,成长得既强大又从容,但凡是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有,得不到也很容易找到更好的替代品。
在两个人认识的那样长一段岁月里,童域甚至都没有见过宋柔表现出具体的紧张和慌乱,更不用提失态的样子。
但那会儿宋柔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抱住的时候,童域很清楚地知道宋柔在发抖,抑制不住颤抖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风中的一片树叶,好像把他抱得不够紧,下一秒就会被疾风裹挟而去。
可这太奇怪了。
童域抬眼,宋柔还在低着头认真地用棉签给他清理伤口。
他快步流星地走到门口,又转过头嘱咐童域:“这两天注意饮食清淡。”
“别让他跟你啵啵了,当心感染。”
到配药房拿完药,宋柔直接在门口拆开棉棒和药品的外包装,低着头帮童域清理起嘴唇上的创口。
棕褐色的液体把伤口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涂开,人嘴唇上的皮肤总是偏敏感,所以他的动作放得很轻。
童域的上唇相比下唇要偏薄,唇珠浑圆一颗,习惯性抿唇的时候往里缩着。非常可爱,就像蚌肉里结成的小粒珍珠,宋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