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珩送他礼物。
在分离七年里,他每日都在用。就算是在最穷时候,在被债主追得连夜逃跑日子里,他都会小心地用棉布包好,生怕流离颠沛日子给仅剩回忆添上几道裂缝。
可,现在他们明明见面,甚至就站在触手可及位置,它却碎。
梁瑄缓缓蹲在碎片前面,小心地捡起那片瓷锦鲤,用手指轻轻拂过那层光滑细腻纹理,眼眸藏着浅浅回忆与笑意。
只是片刻后,他垂下眼睫,毫不留恋地抬手将它丢进垃圾桶里,清脆利落。
他手忙脚乱地给梁瑄擦冷汗,带着哭腔,声音都哑:“总监,总监呜呜呜”
梁瑄被他哭得头疼。
他揉着太阳穴,身体向后倒在椅背上,皱眉轻声说:“好像还没死你哭什怪难看。”
许清抹眼泪,破涕为笑。
还知道开玩笑,总监还有救。
许清叼着面包来到工位上,看见对面办公室里门开道小缝,他梁总监趴在桌上,身上只穿件单薄白衬衫。
他瞅瞅中央空调温度,才堪堪二十度,他急,食指连连叩门,小心翼翼地喊他:“总监,别睡,小心着凉。”
他是真怕梁瑄病倒。
这大组人都靠着他,有梁总监,就有年末奖金着落。
谁不喜欢工作能力强,态度又谦和温柔财神来当自己顶头上司呢。
许清看不太懂梁总监操作。
总监明明很喜欢那个杯子,都舍不得用来泡咖啡,只用它来盛温水,怎现在说扔就扔,连个像样告别仪式都不给它
梁瑄看他眼,见许清眼巴巴地看着他,只好轻咳声,温声解释道:“胃不舒服而已,吃止疼药好些。”
许清大惊。
“总监你胃疼怎还喝那多酒?昨晚你那豪爽,以为你都好呢!”
梁瑄不想回想起昨夜狼狈,恹恹地撑着额角,伸手去够水杯,才想起,昨夜疼得意识模糊,挣扎间好像是把杯子摔。
他视线凝在地上水杯残渣,上面红色锦鲤还是完整片,意外没碎裂。
喊两声,桌上人没反应,许清也管不那多,蹑手蹑脚进去,从衣架上捻肩衣服给他披上。
走进办公桌后,才发现散落地白色止痛药片。
许清怔片刻,大惊,双手抓着梁瑄肩,想要把他架起来送医院。
声微弱低咳声传来,梁瑄勉强抬头,冷汗浸湿前额刘海,黏在侧脸上,衬得脸色白得吓人。
许清仿佛看见自己年终奖长翅膀飞走,他差点腿软,跌在梁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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