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没抬头,却出了声,仿佛不必看他也能掌控所有的动向。
他放下手机,看着梁瑄出了一层薄汗的额头,想起刚刚他一个人忍耐着眩晕而跌坐在地上时,那副抱着膝盖无助的样子。
他没想到自己会心疼地那么厉害,险些冲出去将梁瑄抱起来。
情感会淡,可它留下的肌肉记忆是刻在
梁瑄的五官精致,神态又清冷疏离,冰美人一般的笑容起不到缓和气氛的作用,只能使刚刚拉近的距离再度扯远。
两人中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后厨是不是从种庄稼开始做粥的,等了快一个小时,连粥的影子都不见。
梁瑄再没有说话,因为实在是身子乏力,神思疲困。算算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睡觉也是疼一阵醒一阵,再加上与沈珩的情感拉扯,现在能勉强撑着坐直已经算是极限了。
他右手放在桌子下面,在冷硬的胃部打着圈揉着。
,最后沈珩单手三分入框,零秒出手,却没去看那优美的抛物线。在哨声响起时,沈珩踏着胜利的欢呼声,单手撑着扶手跳过围栏,在观众席的人海里准确地找到了他,奔向他,双手扶着他的侧脸,第一次吻了他。
场上篮球击打地面的脆响,正合着彼此如鼓的心跳。
沈珩极用力地抱住了梁瑄,抵着他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在咫尺交缠。
他说,他不会给一生一世的承诺,那不现实。
他能做到的,就是相信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然后拼尽全力去兑现承诺。
里面就仿佛搁了一块寒冰,怎么揉都觉得又冷又硬。
他左手有些惫懒地撑着额头,右手按着胃部从推揉到按压,有一搭无一搭地攥着衬衫,又不敢太用力,怕牵出了褶皱,让沈珩看出端倪。
不过,此时沈珩似乎被梁瑄那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给呛到了,神色冷淡地回着工作邮件,再没抬头看他。
梁瑄心里一松,放心地用手重重按在了痛处,直至按出了一个小坑,指尖恰好顶到最疼的左腹部一点,瞬间呈放射性的疼痛让他疼得皱眉,呼吸发颤。
“怎么,还晕车吗?”
无条件的信任与付出,是他双手奉上的最高爱意。
沈珩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从那一刻起,梁瑄二字,就是他唯一的软肋。
可每当梁瑄念及此,心悸就会如影随形。
曾经他有多感动,现在就有多害怕。
梁瑄脸色又白了白,看着沈珩笃定的眼神,手指忽得攥紧,又缓缓松开,唇边挽了个淡淡的笑:“沈珩,你不该轻易相信一个商人的承诺,那是世界上最不牢靠的东西。如果口说就能为凭,合同就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