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微微抬眼看着梁瑄通红的眼圈,没再说什么,神色冷淡地垂了眼睛,专注地喝粥,认真地宛若在完成一项业务报告。
其实,粥也没那么好喝,只是,除了喝粥,他现在也做不了别的了。
清冷淡然,唯有颤抖的乌黑睫毛隐秘地泄露着他的痛苦。
大抵是胃代替他的心疼了一疼。
粥终于端上了桌。
白粥中混着乳白色的圆滚莲子,粘稠的米粒夹杂着软糯的山药,五片红枣切片摆成了一朵盛放的花,给白粥增色不少。
是养胃药膳粥,沈珩特意替他选的。
只是这体贴,现在对二人来说,多少显得有些可笑。
梁瑄拿起白瓷勺,不忍打扰花开盛放,只从碗的边缘浅浅盛了一勺,大口咽了下去。
刚上锅的白粥,烫得惊人。
那口粥就像是一团火,滚过梁瑄的喉咙,落进胃里,好像胃袋里的冰窖被火烤化了一角,渐渐没有那么僵硬,软下来几分,也暖烘烘的,顺带着似乎解了两三分的疼。
于是,他干脆大口吃了几勺,直至眼角被烫出了一片绯红,眼泪凝在睫毛上,才停下了自虐的动作,优雅地抽了张纸,坦然擦去泪水,借口自己的冒失才惹得眼泪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