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收回手,用冷白的食指死死地攥着窗框,单薄的背微微发颤。
他只戴了一晚而已。
沈珩不知什么时候欺身上前,将他转了过来。梁瑄柔软的后腰压在窗框上,两个人如同紧密的齿轮,用尽最后的力气咬合一场纠缠。
“既然不在乎,摆出这样的姿态给谁看?梁瑄,你真的不在乎吗?”
这是临渊坠崖前沈珩最后一次朝他伸出的手。
梁瑄优雅柔软地舒展着筋骨,掌心抛掷着沈珩给他的银色指环,顽劣地在他耳边轻笑。
“我承诺过你什么吗?不过是你心甘情愿被我绿,被我利用,被我出卖。沈珩,我们的合同从来就不包括爱情,更不必说信任、坦诚那些奢侈品。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的一场交易,你怪我骗你,是不是过分了?”
银色指环上反射的跳跃光影在彼此眼底闪耀。
曾经那道光芒是期许未来的幸福,现在叫做言之凿凿的讽刺。
梁瑄的话比冰还冷,沈珩早知道,那个人无情时的刀刀致命。
他抬手晃晃左手上的银色指环,用右手二指做作地取下,捏着那小小的银环,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晃了晃,仿佛情场浪子炫耀形形色色的定情信物一般矜傲。
“我和你上床,就是因为钱啊。”
依旧是熟悉的那句话。
可这次,彻底砸得沈珩哑口无言,只余浓浓的自嘲与悲哀。
是啊,梁瑄他早说过了。
可梁瑄,松开了他的手,决绝地朝着深渊后退一步,随风坠落。
“我在乎。”他用冷白的指尖轻戳沈珩的肩窝,一下重过一下,脸上带着嗔怪,“这是我的财产,你要赔给我。”
沈珩慢慢放开了掌控他腰肢的手,笑了。
他这次笑得很疏离,很理智,
沈珩轻嘲一笑,猛地从他掌心夺过那指环,抬手毫不留恋地将它掷向窗外。
既然是个笑话,何必再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道银色的流光倏而远逝,最后化作一个微小的光点消失在远方。
梁瑄瞳孔有一瞬的紧缩,他下意识地去抢,整个人都狼狈地扑向了窗口,半个身子都要掉了出去。
可终究,指缝中只留下握不住的冷风,掌中依旧空无一物。
竟然是真的。
沈珩站在原地,太阳从他额前的发丝穿过,留下斑驳的阴影,垂在眼瞳间,将他最后的希望无情打碎。
梁瑄又笑。
“我说过,我为了钱,可以抛弃老情人;为了钱,可以丢弃设计理念;为了钱,可以卖身给你;为了钱,转身就可以出卖你。”
“我可从来都没骗过你,是你自己不信,抱着固有观念自说自话,还反过来怪我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