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短促两个字说完,便用力扯下那枚袖扣,干脆果决,线断崩裂,声音又闷又沉。
梁瑄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沈珩决绝地撕裂自己袖口,仿佛丢下了什么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
袖扣被轻轻搁在桌面上,那枚六角梅花被阳光映得夺目,可离了西装的相称,显得高处不胜寒,孤零零的。
“想要?”
沈珩又落了两个字,像是诱饵。
“看来梁先生很有自信。”
“嗯,当然。”
沈珩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祝梁先生前程似锦,事业有成。也请让我看看,靠抄袭和出卖,到底能走多远。”
梁瑄也垂眸笑,只是略有些苍白。
时,唇边的笑容还没淡下去,便对上了沈珩一双淡漠的眼。
“沈总。”
“嗯,坐。”
沈珩抬手,黑色西装袖口缀着的金色袖扣低调地辉映着日光,一如面前藏锋于鞘的人。
梁瑄的视线流连在那袖口的独特款式上,只轻轻‘嗯’了一句,扯了凳子坐下,眼睛还是追着金色的光芒不放。
梁瑄全然忘了自己的自尊与骨气,忘了接受施舍的疼,忘了低头捡垃圾时的鄙夷目光,只是慢慢地上前,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捏起,珍重地握进了掌心。
沈珩有些惊异地看着梁瑄的动作,似是没想到他真的拿了,过了许久,才轻声一笑。
“梁先生还打算从我这里拿点什么走?”
他解下手表,不轻不重地丢在桌面上:“这个?”
那‘咚’地一声,砸得梁瑄唇色尽褪,银白的表盘映出他苍白的脸
“很远,远到沈总根本想不到。”
沈珩不置可否,重又伏案工作,只留给他一个宽阔厚实的肩背,以无声和疏离逼他主动离开。
只是那枚金色袖扣太过耀眼,梁瑄怎么也移不开视线,越挣扎,越僵硬。
沈珩见他始终不肯出去,直愣愣地在原地站着,于是皱眉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自己那枚金色袖扣。
“这个?”
沈珩靠着椅背端坐,右腿虚虚搭着膝盖,明明姿态优容,有礼沉稳,却莫名有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没来由地使人胆寒。
梁瑄第一次面对这样气场全开的沈珩,有些陌生,却并不意外,他知道沈珩为了自己收敛了多少锋芒。
他微微攥了攥拳,声音微哑地开口:“听说沈总想要见我一面。”
“嗯。只是想告诉梁先生,这件事,思源一定会追究到底。离职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请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当然。沈总可以保留追究的权利,但也请沈总做好准备。嘉和的法务部,可不是思源这种名存实亡的花架子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