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在意合同里一个月十万的薪酬,但别的呢?例如让你弟弟可以没有顾虑地在医院养伤到痊愈?又或者,将他的户口迁出来,不用再过你们以往几年那样寄人篱下的日子?”
“而这些,只需要你和我结婚,签上一份协议,配合我演一场戏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
虞砚感受着他的目光,仿佛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游刃有余地端量着自己的猎物,嘶嘶的声响中淌出冰凉的气流从他喉间蹭过,脑中某种直觉性的警报响到极点,让他难以忍受地偏开头躲了躲温朝灼灼的视线。
“即便你不答应我,你以为,没有庇护就能接着在这个圈子里安安稳稳呆下去?我不刁难你,但不代表黄贽也会和我一样轻而易举地放手,孰轻孰重你应该想得清楚。”温朝看着他,语调温和,却如有千钧之力压在虞砚心头,“选他还不如选我,你觉得呢?”
“当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同意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不过,走出这扇门,你会失去些什么,你最好是仔仔细细想清楚了。”
:“你敢吗?”
虞砚紧握成拳的掌心渗出细密的汗,在温朝面无表情的反问中呼吸微滞,额角不住的跳动泛开高度紧张下的细微疼痛。
——他不敢。
他明白自己现在这副有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模样看起来有多可笑。
若他孑然一身,他大可以毫无顾忌地驳斥温朝,可他不是。现在,是温朝轻而易举地拿捏住了他。
墙上的挂钟随着时间流逝缓慢地走向十一,轻细齿轮声响在静谧房间中格外清晰。
“如果……如果我签了,”后背的衣料都被冷汗浸湿,虞砚终于开了口,眉目间覆上一层阴翳,强压下挫败不甘的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一旦他撕破脸和温朝闹翻,即便温朝不对他做什么,黄仲元也不会放过他,那医院里的小淮怎么办?作为他们名义上的监护人,表叔虞仁庆并不会愿意出钱让虞淮在医院接受良好的治疗,何况虞淮这次摔下楼梯骨折的意外也实在说不准有没有虞仁庆的儿子掺和。
尊严在生活面前,不值一提。
他的沉默让温朝误以为他仍在负隅顽抗,将手中的纸巾揉作一团,轻巧一抛,准确落入床脚的垃圾箱中,语气舒缓了三分:“你明知道外面都是我的人,也该清楚,我既然能找你来,就不会对你一无所知。”
温朝微微眯了眯眼,视线在同虞砚交汇时弯了弯眼尾,朝他露出一个说得上亲和的笑容,简直和三分钟前冷下脸不怒自威的人大相径庭,会让人下意识倾听他的一言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