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嘴唇紧抿成一线,后背下意识地绷直,但看着黄仲元脸上的笑,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知道黄仲元是什么意思——虞淮住院治疗、请护工照料的费用,虞仁庆那边紧追不舍的要生活费,以及他进公司以来算得上宽裕的衣食住行,都是基于黄仲元的青睐得来的。
“现在有了一个能回报公司、回报我的机会,小砚,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黄仲元点到为止,将虚无缥缈的选择权交还回了虞砚手上。
见虞砚不吭声,他换了个方向安慰虞砚:“温总每年都会出席一次宴会,被他选中的人,不说飞黄腾达,但也能跻身三四线,从没
地听着,总归是不太舒服的。虞砚想也不用想就能猜到他多半是来找自己问温朝的事,和弟弟聊完天后还算平和的心情,霎时变得烦躁起来,但无论如何,黄仲元是有恩于他的。
虞砚按捺住心里的烦郁,走到黄仲元面前,语气平淡但还算礼貌客气:“现在很晚了,黄哥,我待会儿还得把衣服换下来叠好明天还给公司,不然明天再聊、您先回去休息吧?”
黄仲元瞥了一眼他身上的礼服,视线移到他脸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没事,这一套挺衬你的,你要是想要,留着也无所谓——温总人长得好,性格也好,这是个好机会啊……”
“被包养的好机会吗?”不提还好,一提这事,眼前便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晚上温朝笑吟吟地说“由不得你”时的面容,虞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呢?难道温总单独叫你过去是这么和你说的吗?”黄仲元抬手搭在虞砚肩上拍了拍,面不改色地从他嘴里套话。
温朝当然没有提过“包养”,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任何相关的一个字眼,用一份看似公平的结婚协议书掩盖了所有不平等。
虞砚噎了噎,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温朝让他签结婚协议书的事,只能冷着脸不吭声。
黄仲元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压低声音追问:“那他和你说了什么?你答应了吗?”
虞砚拧起眉,对上黄仲元紧追不舍的视线,想起晚上被送到酒店时,温朝手里拿着的那一份薄薄的、有关自己的资料,冷声反问:“黄哥,你是知道的?现在帮他来劝服我?还是他让你来的?”
“人哪……要学会感恩。”黄仲元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搭在虞砚肩上的手掌微微抬起,替他掸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自然道,“公司和我培养你们费了很大心血,尤其是你,你知道的吧,我不仅没亏待你,还格外优待厚待,因为我很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