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愣,笑了起来,但他笑声没能维持太久就因呼吸不畅而咳嗽起
言时,把才四五岁、什么都不懂的小纯骗上发言台磕磕巴巴地念他的发言稿,笑嘻嘻地和他父母说,家里还有一位‘皇太女’可以指望,就不要指望他了,可给我们气得够呛,叫人冻了他两个月的卡。”老爷子发自内心地眯着眼笑了起来,双眼里满是回忆,他的话顿了顿。
“但后来,我也有些看不透他了——在他腿受伤只能坐轮椅出行之后。”老爷子眼里的怀念淡去,转而化作浓浓的牵念和忧心,“他很快地调整了过来,以我没有预想到的速度成长起来,将公司管理得很好。早些年我身体还撑得住的时候坐镇着还好,但他全权接手过去后,就不太一样了,有些事情的处理手段,太急切、太决绝,我很担心……”
他低低叹息一声,没有明说自己担心的是什么,再次深深望进虞砚眼中:“所以我后来每次都会和他提,说要他先成家再立业,我不是那种传统到一定要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的老头子,我只是想让小朝从现在这种时刻紧绷的状态中暂时脱离出来,哪怕能多一个人照顾他,劝着他也好。”
“他不是不明白,但你看,他还是选择了来糊弄我。”老爷子苦笑了下,“不过我这个老头子在他心里分量还挺重,所以他大费周折地最终选了你来见我。”
“好孩子,”他脸上的怀念、亲切笑意都转瞬即逝,目光中所蕴涵的重量让虞砚有些难以承受,“和爷爷透个底,是不是小朝让你来配合的?”
“这里没有旁人,小朝也不会知道我们谈了什么,你可以放心如实说,爷爷不怪你。”
虞砚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不自觉紧握成拳。老爷子先礼后兵,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可以想见,自己和温朝从头到尾都没能瞒过他分毫,他没办法接着撒谎。
一方面,他碍于和温朝签的那份协议,拿不准要不要承认自己只是和温朝演戏,但另一方面,他又明白了老爷子的良苦用心,如果承认了,不就说明老人家的心愿实际上并没有实现吗?他不想让面前的长辈失望。
老爷子也不恼火,循循善诱:“我看得出来,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知道你是好孩子,不会撒谎,也没有坏心思。既然跟着小朝叫我一声爷爷了,你是不是也该对爷爷坦诚一点?”
“爷爷……”虞砚咬了咬唇,心里纠结得要命,他支吾了一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没办法违逆自己的内心在老人家面前撒谎说些虚情假意的话,斟酌着承诺道:“我会替您照顾好他的,如果他需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