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落在虞砚耳畔的,是温总极其没有安全感以至于显出几分尖锐威胁性的命令:“脖子低一点,能不能笑得自然一些,协议里白纸黑字签下的条约,你再不愿意也给我忍着。”
——在温朝的记忆里,虞砚一如既往抗拒在众人面前与自己演戏,实在不能不防他半路撂挑子。
但却狠狠在虞砚心口扎了一下,温朝的话和肢体语言都赤裸裸地表明着他的不信任。
“难道我会松手吗?”虞砚紧抿着唇,不满他的不信赖,又气在温朝眼里居然觉得自己是这样一个会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
温朝眼中划过一丝警惕,后背紧绷,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仍然笑着,亲昵地掐了掐虞砚的脸,看起来更像是满含宠溺的嗔怪:“你敢松手试试?”
指了指温朝,忍着气去替温朝招呼新到的宾客,直到晚餐时分家里人催问才走。
“燕游先生很关心你。”虞砚自然没有错过这俩人看似剑拔弩张的互动。
“嗯。”温朝赞同地点了点头,没有吝啬自己对燕游的评价,颇有些感叹,“他这个人看着不着调,也时不时的会闯祸,但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掏心窝子对我的朋友了。”
虞砚安静听着,沉默地垂下眼,某种情绪盘绕在心里、向上挤压着胸腔的氧气,呼之欲出。
——可我对你,也并非是虚情假意。
虞砚不喜欢他轻浮的逗弄态度,忍着不悦抱着温朝一口气
陪同宾客晚餐后,年长的先回房间休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热情地邀请温朝去歌舞厅包间聚会,温朝没有拒绝,作为东道主,和虞砚走在最前方。只是没想到,舞厅里的电梯今日在维护中,对大部分人来说只是上十来阶楼梯的路程,对温朝而言却没那么容易。
众人的谈笑间都上了楼,却发现东道主落在了最后,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停步的温朝和虞砚,或是好奇打量、或是隐秘探究的视线都聚焦于灯光下。
温朝抬了抬脸,眉眼间流连着亲密又无奈的笑意,看着虞砚。虞砚低头和他对视的一瞬读懂了他幅度放到最小的唇形——“抱我上去”
太多人看着,虞砚不喜欢这样像被人当猴看的作秀,下意识就要拒绝,温朝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沉。虞砚顿了顿,最终还是依言照做,弯身抱起温朝的动作格外轻而小心。身体悬空的感觉让温朝实在没什么安全感,又顾及着在众人面前维持恩爱,于是尽可能地放松身体倚靠贴近虞砚的胸口。
在旁人眼中,两人是情到深处自然流露的一对眷侣,温朝言笑晏晏地附在虞砚耳边说了些什么情侣间的私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