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使唤起他来可不手软,”燕游无情地揭穿他,“虽然每次你都主动担责承认错误得很快,不过谁都知道,你要是不使尽浑身解数拽着温阑,他可不会跟着你漫山遍野的跑。你家这些亲戚那时候可不敢背后骂你,都骂他这个野孩子带累坏了你,不在你面前说罢了。”
“我以为他喜欢和我们一起玩的,只是不好意思提。”温朝几不可闻地轻叹着,揣在兜里的手指一下下地拨着被他取下来的戒指,“但过了很久才知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而温阑也总是温温柔柔、眉眼带着一点无奈地看着温朝,让桀骜不驯的
受到了来着他厌恶了数十年的、温家人的审视。
“温阑这孩子不是被老爷子送出国读书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不是上个月才接手了老三原来的那个分公司……”
议论声不绝于耳,揣测打量的目光纷纷投向温阑或是本无存在感地坐在一角的温立,一直到这场生日宴会在喧闹中散场,温阑都还能听到挟着嘲弄的问话在不远处的温立身边响起。
“还是二哥有远见,提前领了个好儿子回来,”那人语气怪异地慨叹着,“早知道我当年也领个小女孩回来了,说不得也能分杯羹呢。”
温立面露尴尬,一向不温不火、仅次于温朝父母的大家长身份此时忽然立不住了,他无力地解释着温阑只是结束了学业、和温朝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温朝看中他的能力才这样安排。
然而没有人听,温朝的亲昵态度已经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和揣度,温阑沉默地站在温立身旁,时不时替父亲辩解几句,温朝托词身体不舒服先让燕游推他走了。
“你们家这些亲戚还是这么恐怖。”燕游推着温朝沿着主干道的无障碍通道从树下慢悠悠往停车场走,同温朝说话时习惯性地往四周环顾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人,感叹道,“我倒是也有点理解你那个堂哥当年怎么能这么忍受你了,他要是不抱牢你的大腿,早被这群人的唾沫星子冲回福利院去了。”
“阑哥刚来的时候,明明比我年长两岁,身高却比我还矮一个头,”温朝笑了笑,眯眼回忆起被岁月斑驳的从前,“那时候我爸妈还一门心思提携亲戚们,来往得也多,总有人当着他的面问他在福利院是怎么生活的,又问他是不是被买来给我做小跟班。”
“我很肯定我全部驳回去了,既然是立叔认的养子、改姓温,那就是温家人了,干嘛总要说戳人心窝子的话呢?何况他只是和我年龄相仿,所以来我家和我一起读书玩耍搭个伴而已,我不喜欢小跟班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