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温朝有些崩溃地弯下腰将自己的发干发涩的眼睛贴在掌心,他神经紧绷到极致,即便他现在没有任何伤痛,但每一秒都感同身
这个阶段,无论温朝怎么选,都不过是在痛苦与更痛苦之间做抉择,人终究要面临自己和亲人的死亡,这是微一能一眼望到头的终点。
老爷子虽然极力忍耐,但病痛的折磨远非人体所能轻易承受的,就算开了止疼药也只是聊胜于无,温朝坐在一旁听着他极力抑制后仍然会深深刺痛灵魂的痛呼呻吟,一遍遍在心里诘问自己——我真的是为了爷爷好吗?
温家的人也没闲着,隔三岔五都送来问候和探望申请,但他们关注的显然更在于温朝的抉择,一旦老爷子撒手人寰,那就意味着温氏会彻底由温朝掌控。除了温氏,老爷子名下的不动产很大可能也会留给这个孙子,毕竟现在只有温朝整天守着,很难怀疑他会不会已经提前带人让老爷子把遗嘱立下了,按照温朝过去一年赶尽杀绝的行事风格,他们分得一杯羹的可能性为零。
温朝偶尔的喘息放空之际也给留在M国的凯和莱恩打过电话问询虞砚的情况——合适的公寓还没找到,他回国后就把两人留在虞砚身边照顾虞砚安全——他不敢太明显,怕虞砚更生气,但没想到莱恩误以为他是要和虞砚通话,礼貌地敲响门把虞砚叫了出来。
虞砚的所有火气是针对温朝一个人,不牵连无辜,何况之前还和莱恩见过,因而没有对莱恩脸色看,忍了又忍,还是把电话接过了。温朝从呼吸频率听出来电话另一端换了人,他顿了顿,语气不易察觉地变得温和:“小砚。”
“我说了别找我。”虞砚的声音很冷淡,不愿意和他多交流,温朝心里一慌,赶在他挂断电话之前出声:“是爷爷生病了。”
虞砚要挂断电话的手一顿,没有和先前一样对温朝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放轻声音问:“老爷子怎么了?”
他的语气温和了很多,但温朝这些天没有过一夜的完整睡眠,他的灵魂在焦虑和愧疚中被反复拉扯,几乎要被撕碎,乍然一听到虞砚语气态度转变的问话,温朝忽然有些情绪溃散,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他的失态只是短短半分钟,虞砚听出来异常还没来得及问,温朝就已经颤抖着声息沉了一口气,记着虞砚的那一句“坦诚”,尽可能让自己平静地回答:“不太好。”
虞砚没立马说什么安慰的话,他听着温朝极力克制的气息,知道情况可能不太妙,安静了会儿,只是尽可能语气平和说:“我没办法给你建议,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