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平淡无奇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如今所剩无几的一点对生活的鲜活期盼。
公司里早上八点半上班打卡,佘褚早上七点就得起来——不仅是进公司楼下的打卡,现在随着通讯的发展,领导发言、社畜积极敷衍捧场的工作大群里也要打卡,繁琐累赘,但又不得不做。
担心崽崽自己在家行动不方便,佘褚洗漱穿戴好后纠结片刻还是把熟睡中的崽崽从被子里挖出来了,看着他顶着睡乱的头发和耳朵神情茫然地坐起来、睡得脸蛋红红格外可爱的模样,即将面对恼人工作的烦躁也散去了。
崽崽打着哈欠抻了个懒腰,在佘褚坐到他旁边时下意识软了身体想往佘褚怀里倒,但蓦然又意识到什么,硬生生克制住了、坐直了身子,含混温软地出声问:“你要去上班了喵?”
“嗯。”
犟起来的小猫很凶很强势,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条分缕析利弊来和佘褚讨价还价。
“我不吃冰淇淋和小鱼干了,”崽崽一脸严肃,语气凝重,仿佛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拉锯战,“你也不要找别的人回来,姐姐不可以,阿姨也不可以。”
他思考了三秒钟,警惕竖起的小耳朵动了动,紧接着飞快地补充说:“其他猫也不可以!”
佘褚看着他皱着脸很认真的模样,一面为他难得这样较劲的样子感到意外,一面又忍不住有些好笑,以至于他忽略了在听到崽崽反复强调不许自己带人回家时,神经捕捉到的那缕一闪而过的不对劲。
人类在小猫咪面前只有妥协。
佘褚伸手给他拢了拢露出大片胸口皮肤的衣领,即便家里现在还开着暖气,但还是拿了外套让崽崽穿上。
崽崽懵了几分钟稍稍清醒了些,很快意识到佘褚是要回公司上班、不能在家一直陪他但又不放心,所以不得不早上叫他一起起来吃饭。
他犹豫之后拒绝
佘褚拗不过崽崽,只好勉强同意留他自己在家休养、不请护工或者保姆来家里照顾。
底线一再退让,终于停留在“要保持通讯正常,不可以再碰伤”这一条堪堪而止。
原本有想过重新启用家里的宠物摄像头,但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在脑海里便被佘褚果断地否决了——过度的关心会演变成对个人隐私权益的侵犯。
他既然决定要引导崽崽逐渐融入社会,就不能自己还做出这样有悖人性道德的事,即便不能以身作则,他也不能成为反面例子。
尽管有诸多担忧挂心,但佘褚还是回公司上班去了,毕竟他只是一个需要靠工资吃饭过日子的普通社畜,还想通过努力让自家这只小猫咪跟着自己有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