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被他听到了?那时他才几岁,竟是一直记着吗?都,都不跟他求证的?
可是,这话他自己胡编乱造可以,从厉狗蛋嘴里说出来,简直出乎意料的让他锥心刺骨,气得他眼睛刹那红了。
“厉云埃!”大名都被他吼了出来。
而他其实更气的是自己怎么会那样不小心当着厉狗蛋的面说出这种屁话,但他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厉执心内打鼓,不安、后悔又愤怒。
而最终他只表现出了愤怒。
“臭小子!翻天了是不是?”他拍拍屁股起身,横眉冷对道,“现在有厉害的爹护着,敢跟我动手了?”
“啥叫我不要你?别人送你只鸡就给你乐得叫爹了,张口就是‘十分好看的道长’,我养你这么大,你都没夸过我好看!”
想想貌似骂错了重点,厉执又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继续道:“你刚儿还对我撒谎!你故意隐瞒他说过的话,是想背着我跟他偷偷见面是不是?”
的深夜凉风浸骨,尤其才下过雨,破旧的草房更是萧瑟。厉执窸窸窣窣地把叠好的小包袱背在肩上,忍不住回头,见厉狗蛋仍是静静坐在被褥间,与司劫其实有五分相似的小脸紧绷,就那么看着自己。
外头一股劲风忽地刮起,卷得身后破门“嘎达嘎达”直响,又灌进来,给厉狗蛋睡得松垮的粗布外衫吹开,露出单薄的里衣。
厉执下意识上前,便想给他重新穿好,不然指定要着凉。
却未成想,他手还没有挨到他,猝不及防腰腹传来一阵大力,“咣”地一声,坐了个屁蹲儿。
竟是厉狗蛋推开了他。
“我是因为——”厉狗蛋倏地抬眼,似是想反驳什么,却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只嘴巴撅起来,头一次露出如此倔强的神态,稚气未脱,却相比怒气冲冲的厉执,俨然更像个大人。
隔了半晌,才听他语气闷闷道:“你嫌弃我是累赘,想把我送给别人,就走吧,我不怪你,反正,我是你捡来的,就为了给你解闷的。”
“什么?”
眼皮一跳,厉执蓦地想起三年前他为隐瞒自己的地坤身份,对一位故人说过的话。
——那小东西是我捡来的,一个人多寂寞,当解闷了。
“你不要我了,就赶快走。”
厉执惊愕抬头,看到厉狗蛋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已然染上一层他从没见过的寒霜,双手应是用力过猛,握成小小的拳头也不能控制的微微发抖,梗着脖子对他冷冷道。
“……”
厉执怔愣间都忘了起身,更一时词穷,尴尬地与厉狗蛋对视。
臭小子啥意思?他在生气?气自己把他托付给司劫?他是不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