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靳离远去的背影彻底消失于前方,厉执原本眯起来的眼睛倏地睁开,嘴角笑意收起,袖袍下紧攥的拳头骨节发白,他以先前靳离的模样坐在地上,长时间受摧心锁压制的虚弱感连装都不用装。
金楼的规矩向来只能赢取一件宝物,他既拿了千机婳,隐息丹自然是假,那不过是他与十二座外楼高手过招时,从对方身上顺来的疗伤奇药,与隐息丹外形相似罢了。他若不这么说,只怕靳离不会答应离去。
而如砭骨锥肤般的内腔早已麻木,兴许是这一次厉执做好了思想准备,且情期才过去不久,倒不至于像上回般猝不及防,果真瞒过了靳离。
急促且众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厉执并未抬头,视线所及的地面便已投下一片阴影。
他稍稍抬眼,只觉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是尉迟慎金色暗纹的玄袍一角,那上面沾满血污,不由再往上看去,视线蹭过更被血水浸透的前襟,忽地对上尉迟慎一双充满,bao戾的双目。
这千机婳尽管不似寻常的易容术那般几日才能完成制模,但要使得药胶与假皮完全融合,至少也需半个时辰左右,厉执便将各自脸上初凝成形的药胶取下,仔细与假皮贴合,难得耐心地等待。
在这期间,服下隐息丹的厉执也果真在靳离不确定的神情下,以飞针将那摧心锁慢慢撬开。
“你没事吧?”见厉执额头似是有细小的汗珠,靳离顾不上终于得以自由的手脚,询问着欲上前碰触。
“这破锁实在难弄,”厉执啧啧两声,用力擦了把汗水,不着痕迹地避开靳离的手,“累死我了!”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二人又皆是一怔,凝神细听,竟是洞外隐隐传来不同寻常的风动,好在似仍有段距离。
心下顿时发紧,几乎在一刹那意识到有些情况超出了掌控,却不等厉执有所思考,尉迟慎已凶神恶煞地抬手,将弥漫火药味的
“他们回来了,”厉执皱眉又看一眼手上面具,没有其他选择,率先朝脸上覆去,“我看这玩意也不差剩下那么半刻,你赶快戴上,扮作我的模样离开,鬼头寨西南方不出一千步有个山洞,洞口有汤池,你在那里等我。”
说完,随着厉执指腹迅速将边缘按压平整,一张与靳离难分真假的面孔赫然已成。
不可思议间,靳离也松开五指,厉执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还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自己的样貌,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怪异。
“原来我严肃起来……确实有男人气魄极了,怪不得司掌门如此稀罕。”
捏了把靳离的脸,厉执挺猥琐地一乐,直将靳离给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