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身不由己地路在漆黑中狼狈前行不知多久,厉执几番努力动作,意图恢复几分体面,毕竟他是替司劫前来传信,即使司劫再三笃定来人绝不会怀疑于他,但他总避免不心虚。若连形象都污秽不已,到时像个偷闯宫观贼人,叫人更加难以信服,又不知要浪费多少唇舌,他
“司劫劫操你——”
却想不到是厉执事先牟足劲儿,才“入水”,来不及感受预想中湿冷刺骨,尖锐鸣啸山风已蜂拥挤入他耳内,迫使他憋起大口气刹那转为破口大骂,又骂到半截再也出不声,始料未及失重感令他四肢瞬时失去掌控,整个人被仿若没有尽头黑暗吞噬。
这、这底下根本就没有水?
那他先前所见是什?
幻觉?
池湖水,在这黑蒙蒙夜下仍显格外壮阔,静默环抱着中央高低陡峭耸立山峰,四周流云急雾久久不散,就如座孤悬在天墟山巅与世隔绝岛屿,“小蓬莱”也因此而得名。
心知他若大摇大摆施展轻功翻越此处虽有内力耗尽风险,也并非毫无希望,可问题是,整个“小蓬莱”皆由弟子严防死守,他若贸然惊动,且不如选个更容易进入方位。
然而司劫给他图纸上只标注这条路,奇怪是也没有像之前般提醒机关任何注解。
上面只有简洁两个字——入水。
随后便结束。
他眼下究竟是跳到哪里去?
头脚颠倒,路在下行窄道间跌跌撞撞,好在像是始终有壁石加以缓冲,否则定要摔成肉饼,厉执气鼓鼓胸腔险些裂开,却莫名地,他意识还算清醒,自这巨大震惊中不多时又猛然明白过来。
依旧是天墟障眼法。
只不过他先前需要尽数躲避才可安然至此,此刻却只有反其道而行,破釜沉舟,方能抵达宫观之内。想来若是没有图纸指引,即便有高人能够碰巧破开前方机关,但到这望无际“小蓬莱”,应也很难准确在茫茫湖面找到如此恰到好处位置。
想到他不久前问起他到之后首先面见何人,司劫只答自会有人前来接洽,厉执左思右想,猜测着经此遭,必定很快便可见到对方。
难不成叫他自水底游过去?
但他即便水性再好,也无法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岸而不被守卫发现,到头来不同样是硬闯?
厉执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解。
只确定自己与图纸所示位置基本无差,利落将图纸揣妥,不带丝毫犹豫地跳下去。
既然是司劫亲手为他安排,定不会出错,哪怕刀山火海,他也绝无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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