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过于放肆的火舌终被倾盆冷水浇灭,晏琇一掌可谓力气用足,“啪”的一声,伴随尉迟慎被猛然掀至地上的骤响,再抬起头,本就留有伤痕的大半张脸又挂了彩。
“尉迟慎,”晏琇瞪着他张张嘴,到底还是尽量压低了嗓音怒道,“我不可能再屈膝于你,你若还要这般羞
“不走。”
谁知他话音刚落,只觉肩头一沉,竟是尉迟慎忽然将头抵在他身上。
“尉,尉迟慎……”
一时诧异,晏琇不由结巴起来,再要开口,又浑身僵住。
震惊之外细细感受,果真是尉迟慎正以额头缓慢又讨好地轻蹭他,若非肩膀传来的细微触感实在真实,他都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止他们,”尉迟慎说着又扫了眼身上被晏琇仔细包扎的伤处,“放任这些伤口溃烂岂不是更好?”
“……我是不希望你就这么便宜的死了。”
“宁愿让我整日与你寸步不离?”
“尉迟慎,”实在不愿再与他纠缠,也回答不出他的问题,晏琇回头忍无可忍道,“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你不记得便算了,别再得寸进尺。”
“可我心悦你,”不料尉迟慎却毫不犹豫道,“我会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你。”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
嘶哑说着,趁晏琇愣神间,尉迟慎更紧密地上前,掌心揽在晏琇腰际,耳鬓厮磨一般,额角擦过晏琇柔软的耳根,呼吸都糅入脆弱的耳膜。
“你是我的妻子。”
压缚在晏琇侧脸的话语沉闷而执着,竟像还掺杂了委屈,惊得晏琇几番怔愣,险些要忘了,失忆后的尉迟慎当真是五花八门,一丁点楼主的脸面都不在乎。
尉迟慎仿佛也拿准了晏琇此刻的无措,不出片刻,动作已然愈演愈烈,破旧的屋内分明蓄满寒意,却好似徒生起一股火来,暗暗炙烤着,紧抿的薄唇眼看便要与晏琇相贴。
“……”
“即使没有失忆,我对你也是一样的情感。”尉迟慎望向他的眸底带着明显不属于从前的执拗,却也透出些不知所措的迷茫,“或许……是我曾经过于强硬,从未尊重你的意愿,让你误解了我的心思——”
“那又如何?”自是鲜少见过尉迟慎如此模样,可惜一切都没有意义,也充满了未知的变数,连他自幼最敬仰的晏惊河也可以颠覆至此,现今他又怎么可能轻信一个没有记忆的疯子。
这般想着,晏琇更对自己不耻,他分明有机会与他一刀两断,偏偏又一次主动将人领至身旁,归根结底,仍是他咎由自取。
“你若再提这些,就走吧。”心间骤然涌上一股疲倦,晏琇又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