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琇皱眉正欲纠正他的说辞,只听那弟子又迅速开口:“说是北州蛮夷为得彼岸香,围了咱们边陲的一个村子,正在肆意残害村民,其余几派的人已经赶了过去,现今官家有一计策,需要金楼里的一样东西才行。”
话音一落,像是总算把情况交待清楚,那弟子再也不敢多留,将晏琇往前一推,合了门便逃了。
金楼里自然没有不认得晏琇的弟子,也几乎都知晓他与尉迟慎的关系,见尉迟慎一回来就待在这金笼里,大抵能猜到定与失踪很久的晏琇有关,此刻见到人,连哄带骗也要把人带到尉迟慎面前。
晏琇一门心思都放在兑水村如今的情势,本不打算久留,只不过在看到笼内的人时,心下仍免不了一动。
不可否认的是,一别几日,那人颓意尽显,又突然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竟恍惚间,与半年前
却在他重掌金楼后,望着这些瑟瑟发抖的蝼蚁,突然之间失了兴致。
江湖迥深,好似深不过他与他之间三尺长剑的距离。
是让他意外的剖心砭骨的距离。
以至于尽管他并未对那些弟子有所惩治,却反倒更让整个金楼接连几日陷入不寒而栗的阴霾。
皆因他面无表情站在溯光阁那早已蒙尘的金色鸟笼前良久,也不管会否被人看到,底下弟子又作何想法,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关在了里头。
影。
看着晏琇最终还是晚了许久,跪在晏惊河被薄雪覆盖的僵冷躯体前,天崩地坼。
哪怕他与厉执兄弟二人手刃了肖青山报得血仇,但尉迟慎知道,区区一条性命,拯救不了任何人。
而他做什么都是徒劳,在晏琇眼里,总归是雪上加霜。
索性那日他遥望过后,终于转身,独自回到他刀枪不入的牢笼。
金楼上下皆是人心惶惶,生怕这本就性情乖戾的楼主经此一遭过后,手段会更意想不到的残,bao。
无人敢接近溯光阁,更无人有胆上前询问,甚至听闻兑水村遭劫,五派需即刻前往支援,也无一名金楼弟子肯上前禀报,谁也不想成为笼内捉摸不透的人在不快之下顺手捻去的渺小尘土。
只好战战兢兢,将带来消息的晏琇视为唯一的救命稻草。
“楼、楼主……”
强拉着晏琇踏入溯光阁,躲靠在晏琇身后的弟子小心翼翼道:“晏少侠回来了。”
“楼、楼主……”
“楼主回来了!”
“楼主……”
“……”
若换做以往,尉迟慎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趁他失忆而倒戈的金楼弟子,他必须要让他们付出百倍的代价,才可叫其余人牢牢记住,他尉迟慎最容不得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