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快吃完了吧?”牛可清笑着问,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赶紧吃完走。
“没,刚开始吃,”古伊弗宁笑着回,言下之意就是:你给我好好坐着。
牛可清笑不出了。
他有点血压飙升。
“坐如针毡”这四个字很适合现在的牛可清,他用叉子卷起一坨意粉,送进嘴里,机械地嚼了嚼。
牛可清的右眼皮跳了跳,有种不良的预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带坑里去。
果然,古伊弗宁下一句就主动邀请他,“牛医生,你也一个人?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牛可清没忍住,眉头蜷缩成结,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差点发射一句“谁要跟你一起吃饭”。
“不了,我怕打扰到你们,”牛可清客客气气地婉拒,内心千百般不愿意。
他觉得自己挺矛盾的,刚才还好奇心作祟,净想偷看人家来着;现在就只想尽快离远一点,划清界限。
浅蓝色眼睛——
古伊弗宁正坐在那里,微微笑地看着他。
男人噙着轻柔的笑意,额头上明晃晃地凿着“友善”两个字,跟之前那副装不熟的冷漠脸截然不同。
牛可清:“”好害怕。
若是只有古伊弗宁在,牛可清一个白眼就扔过去了,可偏偏古伊弗宁旁边还坐着一个人,那女护士转过头来,也看向牛可清。
他瞄了一眼旁边的古伊弗宁,男人没什么表情。
他又瞥了一眼对面的女护士,恰好女护士也在打量他。牛可清总觉得,这姑娘看他的眼神……不大友善。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吃着饭,各自守着一个餐盘,默默进食,互不打扰,形成一种怪异
偏偏古伊弗宁不肯放过他,慈眉善目地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他过来坐,“不打扰,大家都是同事,一起吃个饭而已。”
牛可清倒吸一口寒气。
他很不想跟古伊弗宁一起吃饭,他怕自己会得尴尬癌而死,但这里还有别人在,牛可清确实不好当面拒绝。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了,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在古伊弗宁旁边坐下的时候,牛可清还有点扭捏,强行忍下把手里的肉酱意粉盖对方头上的冲动。
这境况逼得牛可清进退为难,他忍住恼火,不得已又撑起一个假笑,“古、古医生?怎么了?”
又来了,那种尴尬的感觉。
一个姓古的,一个姓牛的,这两个人的笑都很不简单:一个包藏祸心,一个绵里藏针。
牛可清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明明刚才还装不熟来着,怎么现在又主动叫他了?
但能肯定的是,古伊弗宁那笑里,包含着很强的目的性,包含着很不寻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