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牛可清已经沉沉睡去,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一丝月光,古伊弗宁静静地注视着熟睡的枕边人。
昏暗之中,他这目光独一无二的那般珍贵,全都赋予了眼前这张睡颜。
他薄情、丑恶,似渣滓那般腐朽,而牛可清却一直温和着,柔情、一尘不染,像夜里照在他枕头边的洁白月光。
他何德何能,能遇上这样一个人。
目光再也挪不开,眼睛也不舍得闭上,他就只想守着牛可清,守着他一整晚,甚至是一辈子。
的你和我,大概会多出两条皱纹?”
古伊弗宁又将怀里的人抱得紧了些,牛可清离开了他一年,他真的怕了。
这漫长的一年里,他总是在半夜梦到牛医生,醒来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抱住的人,那种悲凉和孤寂令他心有余悸。
“人越老,衰老的速度就会日益加快,”他说,“所以人总会恐惧时间流逝。”
牛可清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睡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地说:“时间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永远永远。”
愿将余生所有的深情和温柔都赠给眼前人。
偷偷地,古伊弗宁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我,爱,你。”
古伊弗宁把牛可清抱得很紧,紧得骨头都在发疼,像一个得了创伤后遗症的人,迫不及待地抓紧可以令自己伤愈的灵药。
他提着心吊着胆,生怕一觉醒来这只牛就会又跑了。
“以后别再一声不吭地跑了,”古医生的声音轻轻地,语调是极温极软,“要是以后我俩吵架,你再去个新疆内蒙古什么的,我上哪去找你?我告诉你,我活不了。”
牛可清一句也没听见,他已经睡着了。
古伊弗宁伸出一根手指,在牛可清的手掌上写了一个“古”字,喃喃道:“想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手心,以后你去哪,我就跟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