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虽然是冷气全覆盖,但背后那么大一片玻璃窗,阳光穿透进来温度照样不低,纪阮被烤得发晕,忍不住问莉莉:“不进去吗?”
莉莉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一直盯着他,闻言咬了咬嘴唇,犹犹豫豫的,“你……没事吗?”
纪阮又热又晕,耳边嗡嗡的,压根听不清什么声音,借着唇形勉强辨认出莉莉好像在关心他。
他现在是没什么事,但要再晒一会儿,可能就有事了。
纪阮抿
……
时间将近中午,烈日高悬,门外走廊的整排落地玻璃窗透洒入大片阳光,照得纪阮后颈雪白。
莉莉陪着纪阮站在门外,一墙之隔,顾修义的后半段话悉数传入耳朵。
她略带不忍地看向纪阮。
少年垂手而立,微微低着头,脊背单薄肩颈优美,洗过脸后额发微湿面颊苍白如纸,就连睫毛颤动的弧度都脆弱无比。
手里,就算拼了全力也不可能掀出任何浪花。
既没有抗争的余地,也没有那个本事。
顾修义很卑劣地选了一个脆弱无比的小动物,一个不需要他费任何精力完全掌控的小动物。
要是以后纪阮真的生出了顾修义不希望他有的心思,那有一天他消失了,是不是也不会有人发现?
李绥安被自己的想法搞得后背发凉,“……真狠啊,姓顾的。”
这种模样让莉莉一个女孩子都忍不住升起保护欲,从而对里面说话的人更加气愤。
刚来的时候,看顾总对谁都又礼貌又绅士,还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他真的和传言一样,是个没有心的人。
即便和纪阮是协议结婚,也不该用那么轻巧的口吻,将纪阮描述得像个可以随意搬弄的物件!
莉莉扶着纪阮,甚至不忍心带他进去。
纪阮不明白这个护士小姐姐为什么忽然拉着自己不动了。
顾修义轻轻摇了摇头:“你别总往最坏的方向想,实际上只会是三年后他拿钱离开,我得到我想要的,很简单。”
李绥安很清楚,顾修义这个人虽然冷心冷脸,但周身的气场一直文质彬彬,这得益于他尽善尽美的待人接物。
如果你保持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的交往,那你会感到舒适,至少绝不会有难堪的时候。可如果你寄希望于从他身上得到一丝温情,那就是悲剧的开始了。
“我看那小孩儿还是挺单纯的,”李绥安凭着医者的良心最后跟顾修义说:“不是奉承你,你的脸加你的钱再稍微对别人好一点,十八九岁的孩子有几个受得了?”
“我日行一善,今天这一善就送给你,没想法别去招惹人家,那些拍背摸脸都收起来,勉强还能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