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阮额发被冷汗湿透,糟糕地贴在脸颊,一双眼睛满含痛色泛着水光,唇瓣也被自己咬出了几个红痕。
顾修义听到自己心跳不断加剧的声音:“……纪阮?”
纪阮还有些耳鸣,不太听得清顾修义说话,朝顾修义短促地笑了笑。
“我……”他张了张嘴,发出沙哑变调的声音,随即又苦笑着合上,踉跄两步,脱力地栽进了顾修义怀里。
顾修义浑身的血液顷刻间涌向大脑。
第十天早上,纪阮照常洗漱刷牙,站在洗浴台边擦脸时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放下毛巾撑住洗手台,镜子里自己的轮廓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又不断地旋转扭曲。
下一秒尖锐的耳鸣直接让他跪倒在地,右耳后面的植入体疯狂拉扯神经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那个一直以来都好端端待在他身体里,快要和血脉融为一体的人工耳蜗,在这一刻像个可怖的怪物。
纪阮几完全听不见了,细瘦的手指攀在台沿上,用力到快要折断。
修义怀里:“呜……”
顾修义心都碎了,连忙揉纪阮的后颈,捧着他的脸亲吻安慰,在眼尾尝到了苦涩的眼泪。
后来,顾修义把他安慰得喘不过气。
纪阮在纠缠的亲吻中,全身沾染上顾修义的气息,大脑空白思绪混乱,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或许这就是顾总安慰的人策略吧,专注于另一件事,就会遗忘其他事带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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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阮觉得自己只晕了一小会儿,可再睁眼时,天都黑了。
顾修义就坐他床边,神色看上去毫无异常,熟练地扶他坐起来,再从身后环住他,以一种十分具有安全的姿势把他抱在怀里。
和每
他头痛欲裂,全然无法克制浑身的痉挛颤抖,只能生理性地发出干呕。
这场剧痛只持续了大约几十秒,纪阮却遭受了酷刑一般浑身湿透,即便痛感已经消失,指尖都还余留着条件反射的颤抖。
他双目失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尽力气站起身拉开门。
顾修义刚把早饭带回来,看到的就是纪阮脚步虚浮从洗手间走出来的画面,他眉心猛地一跳,上前扶住纪阮。
“怎么了,哪里难受宝贝?”
纪阮忘情中迷迷糊糊想到,除了专注得太久以外,别的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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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纪阮重整旗鼓,踏出了朝手术指标迈进的坚决步伐。
每天早睡早起努力干饭,赵阿姨专门跟营养师学习,为纪阮制定最补身体的营养餐,饭后顾修义还会陪他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溜达一小时,增加运动量。
可这种全员铆足劲冲刺的状态,依旧没能让纪阮的身体撑到一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