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当空,孤零零挂在门楼之上,月光一笼寒纱似的倾泄而下,他竟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握一握那抹月光。
苏岑坐在马车上远远看着兴庆宫的大门,郑旸已经抱着一件锦裘睡着了,照理说他一路奔波,这会儿应该比郑旸睡的还死,可他却一时间睡意全无,看着那两扇门思绪万千。
他以为宿州一面就是永别,从此一切都可以回归正轨,李释继续做他的摄政亲王,他在有他泽蔽的疆土之下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自此两厢不问,相忘于江湖。
可是造化弄人,一听到那个名字,他第
不消一会儿就被人从兴庆宫门前的石阶上踹了下来。
想他英国公府的小世子以前在京城都是横着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顾不上被摔疼的胳膊腿儿,站起来又要往上冲。
等到苏岑好不容易把人拦下来,暮鼓已经响起,宵禁时辰已至。
郑旸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那现在岂不是去找那老东西要手谕都没用了?”
再看苏岑脸色也已经黑下来了,“打狗看主人,你跟两条狗较劲有什么用?”
去。
苏岑道:“我是奉圣上旨意彻查此案,圣名在身,可以自由出入与案情有关的任何场所。”
两个侍卫目不斜视:“豫王有令,任何人等不得进入兴庆宫。”
“你们大胆!”郑旸上前一步,“陛下都下旨让他查了,你们还敢阻拦,难不成豫王比陛下还大?”
两个侍卫油盐不进道:“我们只听从豫王吩咐。”
郑旸咬了咬唇,气馁道:“那现在怎么办?”
苏岑又看了一眼两扇紧闭的大门,也只能无奈道:“先这样吧,明日再做打算。”
望月将至,月色清皎,李释从勤政务本楼出来,踏着月光慢慢往寝宫方向而去。
难得没了朝中那些烦心事,没了批不完的奏章,他一觉从午后睡到入夜,若不是夜风乍起,说不定还能一直睡下去。
整个兴庆宫都静悄悄的,只一串轻缓的脚步声趿趿而来,途径大门,那脚步停了停,回头望去。
“放肆!”
郑旸撸起袖子欲上前,被苏岑急忙拦下,他们两个文弱书生在这里讨不到好处,后退几步打量了几眼兴庆宫的围墙高度,当初李释入主兴庆宫将这里改装的铜墙铁壁,如今成了天然的屏障,靠他们徒手爬上去显然不现实。
只能又回去跟那两个侍卫交涉,冷声道:“你们豫王也已经答应了让我来查,不信你们大可以去问。”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继续面不改色道:“我们要见手谕行事。”
“一群狗杂碎——”郑旸忍无可忍,终于还是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