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地牢里今日难得热闹,佟颂墨进去就听到有人在用日语骂着人,什“八嘎呀路”之类话灌入耳中,倒让佟颂墨觉得有些好笑。
男人——不,准确说来应该还只是男孩,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眼上蒙层黑布,骂起人来点也不给人留面子。
“佟少爷。”
“佟少爷好。”
群人见到佟颂墨立马打起招呼。
苏娘将他扶起来:“佟少爷……您、您还好?这就去请将军来。”
“……别。”佟颂墨把扶住她胳膊,缓慢摇头阻止道,“别让他知道。”
“可是……”
“如今前线战事吃紧,他已经顾不过来,莫要扰他。”佟颂墨闭上眼,深呼吸好几次。
苏娘局促站在那里,不敢再出声。
压抑情绪难得也释放些许。
佟颂墨问苏娘:“是不是出太阳?”
“是呢。”苏娘笑着答道,“难得冬日暖阳,佟少爷可要出去走走?”
佟颂墨换件轻薄些衣服,披件略厚大衣,苏娘扶着他,又能隐隐看到光亮,行动倒是不会不便。
只是看不到东西感受实在难忍,佟颂墨只能仰起头,用那极其狭窄视线去感受温暖。
有人甚至殷勤搬来凳子让
佟颂墨就这缓许久,再次睁开眼时,许是运气好吧,模糊双眼竟然又点点可以视物,他先是怔愣下,旋即抬眼看向已经藏到乌云后头暖阳,恍恍然问道:“太阳回去?”
“是呢。”苏娘低声道,“要不还是去跟将军说声吧……”
“不必。”佟颂墨咳嗽两声,将衣服扯得更紧些,道,“你去吩咐人帮准备辆车,去牢里看看。”
“牢里?”苏娘愣下。
“对,”佟颂墨道,“由川家族人应该已经带过来吧。”
他在院子里待半刻钟,才觉得又有些冷,于是起身要往屋里去,刚走没两步,便从心脏处泛起种千根针共同扎下似疼,脸色刹时惨白如雪,浑身痉挛着往地上倒去。
苏娘吓得喊他:“佟少爷!”
佟颂墨倒是想屏住呼吸告诉苏娘去替自己拿药,奈何是真说个字都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地将自己蜷缩成团,试图让那疼痛消减些许。
苏娘惊慌地在原地转好几圈,才如梦初醒般去屋子里找药,然后喂给佟颂墨吃下。
但估计是他已经对药有依赖性,这次药吃下去后竟不如前两次立竿见影,而是又疼足足刻钟才缓过劲儿来,佟颂墨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般,浑身上下衣服全数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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