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峣正襟危坐。
“吃完饭以后,们谈谈。”他拿出纸巾擦擦嘴,然后平静地开口,“吃饱。”接着迈开长腿,坐到客厅沙发上。
纪峣握紧手里筷子,默默把碗里饭扒干净。然后也畏畏缩缩地跟上去。
张鹤说话贯直接简洁,今天也是,他单刀直入,意思只有个,希望纪峣收收心,选个男人认真谈,别再拈花惹草,他不想有天陪他去检查艾滋。
纪峣被训得像个孙子,直不住点头,怂得逼,然而等张鹤问他能不能做到时,他却摇摇头,很耿直地拒绝。
油滋滋作响,抽油烟机发出低沉呜呜声,水龙头哗啦哗啦,张鹤沉着脸,菜刀根据手腕节奏迅速起伏,发出哆哆哆声音。
这些声音挤做团,烟火气十足,以至于有些吵嚷。然而正脱衣服准备洗澡纪峣,却停顿片刻,站在门口,安静听会。这是伴随他很多年声音,他很熟悉,熟悉到仅仅只是听到,他就会很心安。
他们小时候,彼此父母都很忙,那时候大家没什钱请保姆,总是稍微大点张鹤带着纪峣。每次到饭点,身高还不到灶台高小张鹤就会把纪峣推到客厅看电视,自己端着个小凳子,站在凳子上炒菜做饭,然后端出来让他先吃。
后来很久之后,某次张鹤无意中说漏嘴,纪峣才知道,那时候张鹤还小,经验不足,经常做饭不够两人吃,他吃饱,可张鹤总是常饿着——所以现在张鹤长大后这馋嘴,对食物充满执念,纪峣直认为是他锅。
晚上吃晚饭时候,张鹤很安静,双眼盯着桌子上菜,吃得十分虔诚。他言不发,和往常好像并没有什区别。
“做不到。”
大家这深交情,彼此熟得像个人,他没什好瞒着。
他纪峣就是个渣渣,没心没肺又贪欢好色,活脱脱社会垃圾。他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张鹤闻言没做声,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过会儿,他开口:“纪峣,很懒。”
“嗯。”
纪峣却有点方。张鹤手艺直不错,平时纪峣得死缠烂打才能得着顿,然而今天却有点食不下咽。
他有搭没搭地夹着菜,心里颇为忐忑。张鹤看起来越平静,说明他其实越不平静。
张鹤不爱说话,并不是因为他不善言辞,只是因为他懒。如果他愿意,他那张嘴,可以逼得人无地自容。
纪峣等待他发作,等到胆战心惊。在他终于熬不住准备先发制人时候,张鹤放下筷子。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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