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二郎腿越还在一晃一晃,吊儿郎当的,看上去就不正经,左思右想,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那什么,还记不记得,老蒋跟我说,让我要经常跟你沟通,那什么——就是,多聊聊张鹤。”
温霖心下猛松了口气,顿时才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被吓出来的:“嗯,怎么?”他笑吟吟问,“今天又有什么要跟我坦白?”
纪峣这人特别有意思,在温霖同意了蒋秋桐这个提议以后,他就把这件事当做了个任务完成,每次跟温霖说起时,都是一副犯错的小学生面对班主任的模样——老老实实地坐在温霖跟前,一脸垂头丧气,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第一句永远是:“我坦白……”
“我坦白,今天张鹤点了周黑鸭外卖,顺手给我也点了份,我特别开心。”
“我坦白,张鹤跟徐叶叶又像是有门儿了,其实我挺难受的。”
病人,遇到这种事,乖乖地打电话寻求帮助。蒋秋桐态度冷淡,让他先跟温霖交流,下午去他那聊聊。
纪峣挂了跟蒋秋桐的电话,直接开车去了温霖那。
温霖恰好在家,接了他的电话后就在屋子里等着,不一会儿纪峣就敲了门进来,两人坐在沙发上,纪峣面色微妙,像是有话想说,又想是难以启齿。
温霖的第一个想法是:难道他想和我分手?
随后又自我否定,不,不会的。
“我坦白,我……那什么,今天面对张鹤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想起你了……你说,我是不是快好了?我是不是快不喜欢他了?”
就是这种。
其实最先开始,温霖只是出于理智答应了蒋秋桐的建议,从本心上来说,他是真的烦张鹤,烦到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想听。而每次纪峣在他面前巴拉巴拉张鹤的事情,他气到变形,还得装模作样地鼓励纪峣继续。
可后来,大概是扎心扎多了也就麻木了,他渐渐能体会到一点好处
然而虽然理智尚存,心却提了起来,他面上仍旧是不疾不徐的微笑,脑子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纪峣绝不会想到温霖只单单因他一个表情,就脑补了那么多东西。他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努力平息自己的尴尬。
他在发愁,这件事怎么跟温霖开口。
想想看,你的男人,喜欢的不是你,而是他发小,而且还恬不知耻地想着他发小操他!
他并不是个要脸的人——但凡人要点脸,就干不出许多他这种混账事——然而或许是跟温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又或者蒋秋桐的开导真的有作用,总之,他面对温霖时越来越心虚气短,甚至有种愧疚到无地自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