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感觉自己脑仁都在突突直跳,他反问:“什叫‘不知道’?你自己感情你自己不知道?”
他由衷地希望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事,最多最多在纪峣回国以后,纪峣忽然发现,啊呀,几年不见,这个发小原来还挺帅嘿。如果再久,他怕他承受不。不是恶心或者反感,而是,他会想要打死那个傻逼样自己。
纪峣仍旧低着头在那吃,他用张鹤最喜欢那种吃法——将鸭架上肉条条撕下来,摞到起,等攒够口吃掉。他手上忙活得很,还有工夫跟张鹤扯皮:“真不知道,你没听过那句话,‘情不知所起,往而深’,估计就是这种状态。”
这话说像真,又像是在扯谎,纪峣总是这样,嘴上虚虚实实半真半假没个准数,张鹤听得火大,走过去,把握住纪峣肩膀,气道:“你别又瞎扯,是很严肃地在问你——”
张鹤话说到半就卡在喉咙里,因为他看到砸在茶几玻璃上水滴,
“……”
“……”
“……”
“……”
——看到过在太空中爆炸星球?
想杀自己”。
纪峣懵下,还没搞清楚怎回事,随即身体僵。
他明白。
——他对着张鹤硬。
刚才意乱情迷尽数散去,他通红脸霎时惨白。
科幻电影里为烘托气氛,总是会在这样镜头中配上音效,然而宇宙是真空状态,没有空气做介质,事实上,每颗星星爆炸,都是无声。
而纪峣,就是颗在宇宙中,无声崩毁星星。
他们气氛从来没有这僵硬过,哪怕吵架、哪怕彼此生气,他们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时候。张鹤在阳台上不知道站多久,直到腿都酸,才问回头:“……你这样,有多久?”
像是静止暂停时间被按继续,仿佛刚才发生切都不存在,纪峣直起身,重新坐回茶几下面垫那条地毯上。这条地毯纪峣很熟悉,张鹤大学时租房子在外面住,就铺着它,换房子,铺还是它。
他套上手套,继续埋头吃周黑鸭:“不知道啊。”
张鹤站直身体,将衬衫扣子扣好,走到阳台去吹风。
什都不用说,他们这多年默契,张鹤莫名举动什意思,纪峣刚才反应又是什意思,两个人心里清清楚楚。
纪峣可以在其他地方都掩饰得天衣无缝,甚至把自己都骗过去,可刚刚那副情态,是骗不人。
“………………………………”
纪峣眼睁睁看着张鹤离开,抱着头,缓缓将自己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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