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叶叶忽然就悲情不起来了。
悲情不出来就对了,最近纪峣真是对他们这帮人的恨海情天够够的了。他身边每个人都很苦大仇深,很可怜无辜——大家都有理由,都有苦衷,都很不得以,就他没有,是万恶之源,人中之屑。
我错了、是我不对、一切都怪我,这些话他已经说到想吐了。
徐叶叶自,b
下眼影被冲掉了一块,她赶紧用棉签压着下眼睑,高高扬起头,不让它弄花了眼妆。
她生了一张好皮相,哪怕狼狈成这样,也很好看。这么美的美人,什么都不缺,还找不到一个比张鹤更好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镜中人也在看她。慢慢的,她止住了泪水,平静下来,然后拿起一只口红,趴在镜子上,在镜中的自己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笑脸。
徐叶叶,她对自己说,你不能哭。
你要笑,你要笑得比所有人都灿烂,你要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
相差都没超过一天。张鹤没瞒着徐叶叶,当时把这件事讲给她的时候,徐叶叶是真的无话可说。
徐叶叶知道纪峣想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但是摸着良心说,在张鹤不知道之前她就不敢,现在她就更不敢了。
她怕等她嫁进张家,空降一个明恋他的小叔子就罢了,万一等她有了孩子,要是哪天他们俩喝高了搞到一起,徐叶叶得哭死。
怀疑会让一段感情变得面目全非,她不想让张鹤看到那样丑陋的自己。
张鹤下意识地摩挲口袋里的戒指,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动作。
今天招呼纪峣时,徐叶叶还琢磨着,张鹤那倒霉催的,他爱的和爱他的,他起码得占一个吧。她自己是不行了——那纪峣也没关系,至少他够爱张鹤,一定能对张鹤好。
“……”纪峣将头一仰,向后靠在沙发背上,眼睛闭着,神色看不出喜怒,只看到他的喉结因情绪起伏而滚动。他真不愧是张鹤一手带大的,这个动作,昨晚张鹤做过一模一样的。
他听到徐叶叶在对他说:“是我没有勇气,不够信任他,也不信任你。我自私,是,我承认了。但张鹤真的好无辜,他又做错了什么?”
纪峣忽然笑了一声:“最无辜的那个被你挽着呢。”
温霖的笑容像是刻在他脸上的一样:“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嗯。”
两个人都没说话,也都没挂电话。徐叶叶一边给自己刷腮红,一边数着听筒传来的呼吸声。
等数到第八下的时候,她终于又听到张鹤的声音:“徐叶叶,生日快乐。”
“……”
徐叶叶忽然哭崩了。她无声地抽噎一声,匆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