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跟他碰了一杯,“怎么落魄到跑我这混饭吃了?”
他意有所指,说的很含糊,纪巉还是听懂了,扒拉了下头发,装傻:“无聊了呗。”
蒋秋桐凉凉
他冷下脸:“会诊结束了,还不走?”
“別啊老蒋。”纪峣捧着牛奶杯老神在在,“正好饭点了,一起吃顿饭呗?”
在蒋秋桐明确表示对他没意思以后,他自认为对方算他半个老熟人,变得没脸没皮起来。称呼也迅速从“蒋哥”和“蒋老师”,变成了“老蒋”,好像生怕没提醒到他,自己快奔四了一样。
蒋秋桐对他的笑脸不为所动,冷若冰霜,甚至很嫌弃。
他面无表情:“多大了还要人陪你吃饭?你又不是三岁。”他知道他对纪峣说话不好听,但他并不想改。
是好的,他可以静静地描绘纪峣发梢上金色的阳光。
等后来两人分开以后,蒋秋桐再回想,才发觉其实当初,他们安安分分共处一室、没有互怼的时光,其实也挺多的。
只是他太端着,不肯放下架子,纪峣那样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他肯稍微费点功夫,也不至于除了打嘴仗和滚床单以外,竟找不到什么两人相谈甚欢的回忆。
当时还不觉得什么,事后想起,总觉得怅然。
“……蒋哥?蒋老师?蒋秋桐?老蒋?”
改什么改啊就这样纪峣还整天没大没小呢,如果他态度再好点,纪峣怕是能上天。
不得不说,纪晓这人对朋友真是没话说,换他们是情侣那会蒋秋桐敢这么冷言冷语他早炸了,这会儿却还嬉皮笑脸不当一回事,最后还是成功把人给缠磨出去了——大概是从小跟张鹤做朋友,拒绝三连吃了这么些年,练成了他无比的厚脸皮和金刚不坏之身。
当蒋秋桐西装革履坐在大排档里的时候,冷着脸又一次暗恨自己心软。
纪峣笑嘻嘻地给他倒满了酒:“别介啊老蒋。”
蒋秋桐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没大没小,叫蒋哥。”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蒋秋桐睁眼,眸子向上一抬,神色清明:“叫魂么你。”声音也是凉凉的,完全看不出刚才他打了个盹,做了个梦,梦见了眼前人。
纪峣站在他面前,棒着一个牛奶杯,被他怼了也不恼,笑嘻嘻道:“这不是怕你在办公室睡觉着凉么。”
他腋下夹了本书,唇角有一圈白渍,应该是刚才喝奶时留下的。
这副样子,和他梦中的场景无限重合,让人恍然有种时光回溯的感觉。蒋秈桐看得心火直冒,他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觉得这个病人真的是很烦人,很难缠。
偏偏纪峣还在跟他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