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去，拿着手机当光源
人正站在门边，穿着
件深蓝色外套，内搭棉质浅灰色T恤，拎着半旧不新背包，很学生气。
没等到回应，对方又叫
遍他名字，问道，“你家停电？”
陈南咳嗽声，尽力把自己声音恢复正常，“嗯，可能是电路有点问题。”
气氛有些怪异，沉默几秒后，贺昀迟把门推开点，却又没有贸然走进来。他脚尖变换个方向，抬手指指自己公寓，“要不要到
家坐下？”
他语速很快地补充道，“至少可以给手机充电，联系物业来检修。”
身后背包，是熟悉、充满机械意味短信提示音。另种是人声，不太镇静、失控，带有人类情绪化表达，来自于陈南。
陈南在和父亲通电话，通指责电话。
这通电话已经打很久，弄得他筋疲力尽。可偏偏坏运气不愿意分散降临，五分钟前他打开公寓门，像往常样去按室内中央空调开关。机器启动声音响两秒后紧跟着噼啪声，整间屋子便像枚被投入水中石子，浸入屋外漆黑片夜色中。
“退学事情已经和您解释过很多次……”
陈南很累，又记不清蜡烛放在哪里，索性放弃。他疲惫地坐到玄关鞋凳上，弓着背，语气低落地说，“可以不要再讨论这件事吗。”
他直接跳过常规问候，像是刚才并没有听见陈南很难堪地对着电话那头祈求说“可以不要再讨论这件事吗”。
贺昀迟认为有某种奇怪引力在作祟。陈南是成年人，行动自如，意识清醒，糟糕心情可能会影响生活，但只需个热水澡和场好睡眠就能平复。他对此没有义务，也不需要插手，附近公里内任何家酒店都能满足上述所有需求。
但他就是非常多管闲事地发出邀请，像上周自己抱着猫还给他，又在步行回家之后偷偷出门，把停在巷口车开回地下车库。
而坐在那儿人似乎也真被他说动
那头责骂声更激烈些，父亲埋怨他自毁前程话还没说完，手机却先微弱地闪下提示画面，随即自动关机。
他握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屏幕，不知道是该庆幸这场对话被强制结束，还是该烦恼突如其来电线短路。
陈南动也不想动，垂着眼睛，注视横亘在地板上丝光亮。
他想他今晚真是倒霉透顶。
但他面前那束光仿佛要否定他这个想法似，变亮些，又投映出个长长身影，有人礼节性地叩两下门，“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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