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白正夹着菜,不以为意地问:“哪个学长?”
徐城卡了壳儿,一手拉到自己头顶上方,“就……高高瘦瘦,开学那天送你来那个。”
赵夜白一怔,当即搁下筷子,饭也不吃了,追问:“在哪儿看到的?知道他叫什么吗?大几的哪个专业的?”
“??”徐城被连珠炮的问题砸得一懵,试图拼凑
“扭了?腿没事儿啊?”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刚才那是你哥吗?”
赵夜白试着自己站起来,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忙道:“不是,是……”他猛然意识到居然忘了问那个学长的名字,心中懊恼着,道:“是一个学长。”
“学长?那也太够意思了!”
关文初一路把赵夜白送到了宿舍,顺便帮他拿回了行李箱。
赵夜白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这时动也不好动,做不了别的,只能憋屈地扮出乖巧的样子,诚诚恳恳地说:“麻烦你了学长。”
在这样热的天气里来回走了两遭,关文初的衣着与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阳光照进他周身黑白灰三色调的冷凉气场便被夺去了温度,他依旧安静、景然,沉凝自制。
赵夜白翻遍记忆,也没找出第二个和他相像的人。
对关文初来说这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平淡地说了声“没事”,拉门离开。
赵夜白暗叹着,“……是啊。”
赵夜白有伤在身,名正言顺地避过了前一周的军训,这期间,孟易肖那个疯逼居然罕有地没有来骚扰他。
终于能正常走动那天,他特地请三个室友吃了一顿豪华外卖,香气蔓延到整条走廊,引来好几个寝室的男生过来蹭吃。
上床下桌的四人寝中间摆了一张桌子,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赵夜白天生皮肤白,坐在一众晒成黑炭的同学之间,对比之鲜明,堪比超市冷藏柜里的被巧克力雪糕包围的奶油雪糕。
三个室友之中一个来自北方,身高将近一米九,名叫徐城,能聊会侃,天南海北地扯了一通,眼睛往上翻了翻,回忆起了什么,一拍赵夜白的肩膀,道:“昨天我好像看到那个学长了。”
“学——”赵夜白喊到一半停住,给人添了这么多麻烦,叫住人家又能说什么呢?
正值开学的高峰期,走廊上人声嘈杂,关文初的脚步声汇入其中便如滴水入海,再难分辨。
这时围观了半晌的三个室友才聚过来,小心翼翼地用关爱残障人士的目光打量着他。
“兄弟,你这腿……”
赵夜白从怔忡之中缓过神来,察觉到隐藏在三人视线之中的同情,不由笑道:“没事,就是脚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