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德摇摇头:“我没印象。且不说我多半没来过这儿,就算来过我也不会记得太多。那时我才五岁,那段经历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梦似的……那种很久以前的噩梦。你能记得某天自己做了个噩梦,但恐怕记不住梦里的每个场景吧?”
“当然,”列维说,“梦醒的瞬间还能记得,之后就慢慢忘了……人都是这样。但是你却记得‘伊莲娜’……虽然那时你并不知道这个名字。”
“是啊……我好像只对她印象特别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起那层巨大的皮肤,那双枯瘦的手,莱尔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列维看向他:“对了,给我看一下伤口。”
(模糊不清)不代表真实。
成为真正该成为的东西。
洞察即地狱。
这些句子并不相连,它们只是其中最清晰、最好理解的几句而已。除此外,还有很多错到认不出的单词、前言不搭后语的句子。
几页后,这人开始默写诗歌。比如:“我只活在我们同在的时间内,未来和过去都被忘怀,仿佛不会出现,从不存在……”
然变成了树……”
列维说:“这和我们对‘不协之门’的理解有点像。只要有人察觉,别人就也会看见。你能看见它们,它们才能影响到你。”
莱尔德往后翻了翻本子:“对了,你看这本日记后面……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开始,这人好像疯了……”
确实如此。从占据跨页的“一切祈祷都毫无意义”开始,后面的内容变得更加令人费解。
各种互相没有关联的句子、词语连成一片,有梳有密,横竖交错,还有发泄般的乱涂。这人的墨水大概用完了,后面还改用了炭条,炭条所写的文字会因为纸张摩擦而模糊,所以能够看清的句子并不太多:
“已
仿佛在梳理心绪一般,他的书写短暂地恢复了整洁,保持了在两三页之后,字句又再次崩溃混乱起来。
然后这本笔记就结束了。他只写了多半本,后面还空着很多页。
他没有签名,没提过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他带进来三个手工扎的本子,还有两本完全空白。
“那两本空白的哪去了?刚才还放在这。”莱尔德扫了一眼桌面。
列维说:“我收起来了。反正是空白的,也许我们能用得着。莱尔德,你见过那些东西吗?树篱什么的,还有河,那些草地,灰色的树。”
没有“死亡”这个概念。
就算你不相信,它也是真实存在的,无人能够修改。
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我比他们更早地(后面模糊不清)。
不会倒下,没有死去。
其实我还未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