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三人像被冻住一样,互相瞪着眼,谁也没出声。
布帘后的肖恩“咕咚”一声坐起来,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手边的东西,看到那只是一卷破毯子后,又僵硬地放开了手。
杰里用口型缓缓问:“那……是……什……么……”
列维沉着脸,一边慢慢挪向树屋门口,一
杰里看看列维,又看看莱尔德,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俩……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这样很恐怖哎……”
莱尔德揉了揉胳膊,像在抹去鸡皮疙瘩:“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些更恐怖的东西……”
列维看着他:“不要想。”
莱尔德缩着脖子:“你没听过那句话吗,‘越让你别想大象,你就越会想到’……”
“情况不一样,”列维说,“我们跑掉的时候,远处还有那些东西的身影,它们没追上来。我们一路上肯定不止一次回想过它们的模样,但它们没有追来,没有出现。”
,或者是我独自一人,或莱尔德独自一人,我们各自看到的细节可能都会不同。”
“如果现在我们分开行动呢?”杰里问,“我们也会各自看到不同的树林吗?”
“可能不会……”列维指了指树屋内的各个角落,比如简易木桌,布帘子,墙角的木缝等等,“我是第一个爬上来的,那时你们都在下面等着,杰里还晕着。我在树屋里看到的东西,和现在与你们一起看到的没有区别,”
莱尔德缓缓点着头说:“这样一看,我们越是深入走下去,就越会看到这地方真正的模样。”
他抬眼看列维,列维也正好看向他。眼神相接时他意识到,列维也想起了那本树屋主人的日记。
莱尔德点点头,舒了口气,毕竟列维说的也有道理。
杰里又慌又着急地凑过来:“‘它们’到底是什么!说明白点好不好?”
莱尔德说:“就是我说过的那个东西,红色的……”
他还没说完,句子被一声嘶叫打断。
像嗓子沙哑的人强行尖叫,也有点像山狮的声音。声音穿过广阔而寂静的灰色树林,清晰地传到树屋内,叫人一时辨不清远近。
那人一开始看到了图书馆和树篱,然后和他们一样看到了灰色树林和树屋。
刚进门的时候是一片黑暗,接着就是各不相同的假象,最后才会来到同一个地方。看来每个进门的人都是如此。
越是清晰地察觉到危险,假象的幕布就会越快被撕裂。与此同时,越是失去这块幕布,越会直面原本不存在的危险。
简直像个相辅相成的陷阱。
树屋主人的日记里写了这么一句话:洞察即地狱。大概他想说的就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