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赶紧起身抱住她,慢慢抚摸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佐伊才平静下来,她说自己工作压力太大,最近变得有些不对劲。母亲想与她深谈,可佐伊不愿意透露更多。
“妈妈?”
门口响起稚嫩的童声,佐伊立刻坐直,迅速摘下眼镜,抹掉脸上的泪水。
她走过来,揉了揉小莱尔德的头发:“这么小的小生物也
莱尔德凝神屏息,望着站在走廊里的五岁小孩。
小孩赤脚站在木地板上,一手扒着门框,怯生生探出头。他面前的房间里,正传出低低的哭声。
然后他看到了佐伊。佐伊很瘦,比照片上的样子更瘦。她戴着一副方框眼镜,表情有些呆滞,金发干枯而凌乱,显然很久没有好好打理。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努力调整情绪。然后她面向自己五岁的儿子,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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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中沉溺了好久。忽然之间,实习生和列维的形象开始粉碎,脑海深处浮现出另一个熟悉的影像——那是一种生物。
他无法形容它的特征,只知道一定是生物。
他还没有看清楚它的全貌,反胃和排斥的感觉就浮现了出来。
莱尔德大叫了一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声带在震动,嘴唇也张开了,但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他拼命驱散那个影像,甚至开始回忆走入岗哨深处看见的画面。他回忆起手中的书本,岗哨的由来,一个个拓荒者残留的探索所得……他拼命阅读它们,用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填满大脑,以便驱离刚才一不小心看见的东西。
1995年10月14日,佐伊很晚才回到家。
不是松鼠镇的那个“家”,而是她母亲的房子。她已经离婚好几年了,现在她带着儿子莱尔德,与自己的母亲同住,房子位于马里兰州,在一个距离巴尔的摩不远的小镇上。
房子里黑着灯。通常在这个时间,莱尔德肯定已经睡了。
进屋之后,佐伊把提包放在餐桌上,轻手轻脚上了二楼,敲了敲母亲的门。母亲还没睡,正靠在枕头上看书,屋里亮着一盏小床头灯。
佐伊走进去,坐在母亲面前。她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就像个小女孩一样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不太管用,恐惧仍然在噬咬他,那个漆黑而庞大的实体仍然紧紧跟随着他。他意识到,自己找错了地方,于是他又赶紧扑向另一段记忆……
“妈妈?”
在他抓住的记忆中,响起了一句青嫩的童声。
它是那么陌生,完全不像是出自自己之口。
他能认出十一二岁的自己。而五岁的自己,就简直是个素不相识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