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德找到了墙壁上的消防地图,以此来寻找他要去的地方——一扇通往设施更深处的密码门。门只能从外侧打开,一旦进入再想返回,就必须由高权限的人进行远程操作,门的内部没有任何开关装置。
进来之前,肖恩把密码告诉了莱尔德,还给他讲了门里面的结构。门内是一条缓冲廊,尽头是现已废弃的人工检查岗,里面有防护服和一些必要的器械,再往里走则是防疫消毒区,操作台在检查岗里。肖恩说,你想穿防护服就穿,想拿什么就拿,想消毒就自己去按,虽然这些做不做都没什么区别。
当时莱尔德笑着叹气。他忍不住猜想,在得出“做不做都没什么区别”的结论之前,这里的工作人员究竟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
找到检查岗之后,莱尔德确实看到了防护服,但他没想穿,身为一个坐轮椅的人,他也很
适应不了,穿那玩意反而寸步难行,于是只能作罢。
最后,护工找来了一架更轻便些的轮椅,替换掉了莱尔德的医疗轮椅,虽然舒适度差一些,但行动起来更方便。
通过最后一道检查岗时,莱尔德向守卫人员致以飞行员的敬礼,守卫并不理他,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走入深处之后,莱尔德意外地看到了很多生活设施。
通道里有饮水机和零食贩卖机,旁边的垃圾桶里留着几个饮料罐和食品包装袋,透过强化玻璃窗望向封闭的房间,能看出那是一间会议室,投影幕还没收起来,椭圆会议桌上遗留着一些水杯,有人落下了平板终端,一把椅子上还披了件西装外套。
通道并非直来直去,也有转向其他方向的岔路。岔路上的门大概坏掉了,卡在一半,莱尔德站在旁边望进去,看到了健身房和浴室的标志。
这些空置区域只有最底程度的照明,所以气氛有些阴森,但从种种痕迹来看,显然这里也曾经热闹过。
曾有人在办公室里埋头熬夜,有人在会议室里拍着桌子咆哮,有人在跑步机上放空大脑,有人靠在饮水机旁边唉声叹气……然后,突然某些情况发生了,人们顾不得收拾,抛下手头的一切,完全撤出了这一区域。
撤离应该还没过去多久,这里的设施都还很新,垃圾桶附近也几乎没有异味。忽然,莱尔德又有了其他想法……他们是真的撤离到外面了吗?还是走进了其他地方?
这让莱尔德想起了第一岗哨。岗哨浅层有许多人类生活的痕迹,那些人们也曾经保持着心智,作为人类研究者生活着、观察着。不知从哪个时刻开始,他们抛下了关于衣食住行的玩意,向着深渊沉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