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回到了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遥远的黑暗深处亮起一个小小的长方形,里面的房间铺着减震垫,房间里的人起身,回头,望向他。
莱尔德摇起轮椅,将自己送入灯光明亮的小小的房间。在他的身影被吞没时,在他身后,那扇令他感到熟悉的木门慢慢打开。
着熟悉的气息。
“我们到了。”莱尔德微笑。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敲门声又一次响起。声音断断续续地跟了他一路,灯光明亮的门口有时与他仅有一步之遥,但他从不回头,门内也没有人出来。
“咚咚咚”。
再一次响起敲门声时,莱尔德转过身,背对木门,面对亮着灯光的房间。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坐在轮椅上,穿着灰色的睡衣,胸前口袋里插着一盒打开的饼干。他身上的设备早已散落下来,恐怕不再能起到监护功效。
他操控轮椅的双手垂在身侧,手腕上布满粗细不一的瘀痕,甚至还有极为细小的、类似针孔或牙印的痕迹,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曾经不得章法地拉扯着他。
人在拉扯另一个人的时候,通常会优先抓扯其手臂或肩部,所以,不仅莱尔德的手腕上有痕迹,他的衣袖和肩膀一带的衣服也出现明显的磨损。
这可不是医疗行为留下的痕迹。在第三次交互之前,莱尔德的手腕上绝对没有这些,衣服也干净崭新。
莱尔德并不害怕。他只是笑了笑,不去细看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