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的曲调被连接上,瞿朗看着在琴键上跳跃的手,突然失笑——
周叙白也太容易讨好了。
本来就是举手之劳,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秋蓉那边是长辈,要怎么样他没办法。
要是周叙白也来跟他轻声细语,那他可真要顶不住了。
瞿朗关门回屋,坐回钢琴前,磕磕巴巴地把第一首练习曲顺了一遍。
然后再一遍,再一遍。
过来——不是吧,这也太简单了!
他面上的茫然转为揶揄,笑眯眯道:“你是想教我吗?”
“想”这个字眼便让周叙白的某根神经收紧,再看到瞿朗轻忽戏谑的笑容,脸色变了变,难得的温和犹豫瞬间收起。
“你想多了。”他冷冷说道,而后转身回房。
瞿朗好整以暇地靠到门口,说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被我感动了,爱上我了,觉得自己之前有眼无珠了对不对?”
他从来不缺耐心,运动员的成绩就是无数次重复性训练的积累。
挥剑、劈刺、滑步……
每一次进攻防守,都曾有成千上万次同样的动作与之重合。
世界上所有美妙的东西都是共通的,钢琴也是这样。
只要忍得了枯燥,练得够多,也有能像周叙白那样游刃有余的一天。
周叙白被他这番毫无根据,且很不要脸的言论震得停下了脚步,俊秀的脸上空白了一瞬。
瞿朗叹气:“可别,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就背了你一下而已,至于吗?你这样我很困扰的,你以后还是——”
周叙白快步回房,砰地把门摔上了。
这是瞿朗搬进来听到的最大的关门声,关得他心情舒畅。
——这样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