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又折返过来,端起杯子快步离开了。
来的是裴思雨,她过来接水,见瞿朗微红着脸杵在流理台边,怪道:“你在这站着干吗?”
瞿朗仔细感受随着周叙白的离开,心中滋生出的空落落情绪,迟了三四拍,笑起来,回答裴思雨:“思考人生。”
这份思考延续到了瞿朗回到房间,然后又延续过了午饭、晚饭。
吃完晚饭,周德安在客厅用投影仪放了部《海上钢琴师》。
周叙白越古怪,瞿朗就要比他古怪上好几倍。
他眼神闪烁着低头,周叙白注意到他目光,手一下子蜷回,在半空停了停,压了下去。
相对无言两三分钟。
周叙白又说了一遍:“我没想让你走。”
瞿朗觉得自己和周叙白好像变成了蜜蜂,不用开口,便有隐秘不清的信息通过电信号或者信息素之类的在他们之间来回传递。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瞿朗原本是讶异着的,但是看到周叙白耳根和脸上的浅红,不知怎么的,竟然也跟着臊起来。
就好像是周叙白身上的热烫,通过被周叙白握着的手腕,顺着胳膊蔓延过来了。
“?”
瞿朗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手腕长出了心脏,还是周叙白搭在他腕上的指尖在跳,总之,他感觉到了咚咚的心跳,这心跳声还逐渐与他的心跳重合,然后越来越喧嚣。
瞿朗先去了卫生间,回来时座位都被占得差不多了。
陈扬把一张懒人沙发拖到了茶几边上,朝瞿朗招手:“朗哥,坐这儿。”
瞿朗扫过客厅,发现周叙白也在,而且他身边的位置还空着。
周叙白本来也在瞟着他,发现他看过
他还无法完全辨明信息的具体意思,但总归知道了一件事:周叙白确实不想让他走。
“哦,哦。”瞿朗罕见地结巴。
有脚步声从楼上传来,瞿朗和周叙白同时被惊到,一个往厨房外面走,一个往里进,不小心撞到一起,这下动作变得更毛躁。
左左右右互相挡了几次,瞿朗侧身让出路来:“你先。”
周叙白抬脚就要往外走,瞿朗看了眼流理台上的杯子,提醒:“水!”
“??”
刚才周叙白还对他爱答不理,怎么突然……?
瞿朗有点懵,随着心跳的逐步加速,胸口好像有个花骨朵怦然绽开了。
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就是觉得每一次心跳,都有某种酸涩中透着津甜的东西被心脏泵出,挥发到周围的空气里,空气的密度因此而变大,使得宽敞的厨房变得狭小私密。
周叙白应该也感觉到了,因为他搭在瞿朗腕上的手痉挛似的颤了一下,在放与不放之间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