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没有否认,瞿朗说道:“谢了,下次有事尽管找我,别客气。”
“……”
瞿朗坦然的态度和平常的语气让周叙白想
“我送你,”周叙白坚持道,无光的眼眸看着他,抓着他手臂的手收紧,竟有些请求的意味,“瞿朗。”
瞿朗:“……”
瞿朗扣上安全带把头偏向车窗,看着外面掠过的暗影,郁闷地想:真是太不坚定了。
“……”
没办法,谁让周叙白长得好呢。
良久,他道:“……是吗。”
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比起回应瞿朗,倒像是在问自己。
瞿朗以为自己不会再遗憾,却被周叙白的异样勾出了几分苦涩。
可再是苦涩也无济于事,他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真没事了,就是下雨天……”
这时后面包厢的门打开,闻俊从里面出来,他大概是来找周叙白的,一转头看到他们,迟疑地停住了。
手腕对击剑运动员来说有多重要,周叙白再清楚不过。
瞿朗不是因为“太辛苦”、“没坚持住”这种可笑的理由就会放弃击剑的人。
他的明朗与锋利,鲜活与热烈,全都溺毙在手腕上这条颜色略深的伤疤中了。
白皙的指尖凝慎细致地蹭过瞿朗腕间的痕迹,似是在透过它感受瞿朗经历过的疼痛、麻木与灰败,浓稠如墨的情绪海潮般漫过了他黑压的瞳孔。
“……”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只不过瞿朗不想追究。
这种事能混就混过去吧。
车子驶出停车场,汇入车水马龙的街道。
车里异常安静,瞿朗转回来问:“是你让闻俊跟节目组推荐誉腾的?”
“……”
瞿朗止住话头,上下唇贴合弯出弧度,说道:“你们聊,我明天早上还有会,先回去了。”
他向周叙白比了个“回吧”的手势,转身往外走。
没走几步,有人跟上来,一只手从后面握住他的手腕,冷凉的气息从身后涌过来。
周叙白道:“我送你回去。”
瞿朗回过头——余光中闻俊返回了包厢——略显诧异地回绝道:“不用,有人来接我。”
瞿朗从没见过这样的周叙白,低沉压抑得像被阴沉的乌云笼罩着,使得映在他眼中的光都变得晦暗了。
那是某种情绪肆虐到极致,又自虐般不想寻求出口也不愿消解才能酿出的状态。
瞿朗没细看,但他猜测周叙白是在惋惜,或者自责,于是抽手轻松道:“很多年了,早就没事了。”
周叙白任瞿朗将手腕抽走,摊着的手掌缓慢收起,每蜷起一根手指,耳边便响起一句曾经对瞿朗说过的话。
震耳欲聋,足以令玉山崩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