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腾腾热气模糊萧宁眉眼,让沈云阶看不清他神情。气氛骤然压抑,桌上烛灯啪声爆烛花。瓷碗碎在地上,四分五裂。碗素面尽数掀翻在沈云阶身上,绿菜打落在他衣摆,清汤烫红苍白手背。
“不是谢筠意。”萧宁神情冰冷,指尖寸寸抚过沈云阶脸,最后死死捏住他下巴,“你让他家破人亡,你又来为他过生辰?沈云阶,你找死。”
沈云阶被迫抬起头去看萧宁,锋利冷峻眉眼再也寻不到当年模样。七年朝夕相处时挣扎苦楚,六年离别钻心蚀骨思念,近在咫尺阴阳相隔,他怎会忘。
“不要用这样眼神看。”萧宁攥紧拳头,指尖扣进掌心,指骨咯吱作响。何来生辰,金陵日子远就像是场梦。那些被刻意忘却痛苦被掀开,眼前人就不再是他温柔阿云。
萧宁扼住沈云阶脖颈,心口像是翻腾着柄利刃,刮得鲜血淋漓。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小沅进来看到这样场面,顿时吓哭,还沾着水小手拽住萧宁裤腿,哭喊着拿小拳头捶他:“放开爹爹!”
天气渐转凉,场秋雨场寒。自从上次吐过血,沈云阶心口刺痛状况愈发频繁,他私下又去找过老周。老周也束手无策,只是道:“若要稳住枉断肠毒,就只能换些重药以毒攻毒,这样来只怕会伤及腹中孩子。”
沈云阶叹息着抚上高耸腹部:“那便罢。”再有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不能拿孩子安危去冒险。
老周看着沈云阶走出门,忍不住唏嘘。如今他是连见都不敢见萧宁,实在心虚。
临近黄昏,淅淅沥沥下起秋雨,小沅正趴在桌子上做功课,萧宁收摊子,把炉子里烤得热乎饼塞进小沅手里,让孩子先垫垫。沈云阶在厨房忙活下午,蒸煮煎炒炖,大有做出个席面架势。
小沅把饼啃半时候,菜就道道端上来。
萧宁眼底煞气淡去,指尖点
萧宁边帮着布碗筷,边按住小沅沾墨汁小手:“去洗干净。”
小沅从小板凳上蹦下来,乖乖去洗手。萧宁从沈云阶手里接过盘子,扶着他腰将人按在椅子上:“做这多菜干什?”
“是特意多做些。”沈云阶在厨房待久,脸色醺得潮红,他用袖子抹去额头上汗,起身端最后个碗。
碗素面,清汤绿菜。
“少爷,今儿是你生辰。”沈云阶把长寿面捧到萧宁面前。自从十四岁初相逢,年年今日沈云阶都会陪他过生辰,而如今,或许将是最后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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