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岭心伸出手,指尖捏在碗沿,道:“你该知道,没有人能活着离开天衣府,这是规矩。若你执意要走,便只有舍身骨内力,自毁灵台神思,落个余生痴傻。”
江岭心话音刚落,道杀意随着寒光闪而来,刀影迅疾,又在顷刻间熄灭,骨头发出细微脆响在夜色里竟也听得清晰。便是这瞬间,沈观脸色刹那煞白,想也不想劈掌为刀,直取江岭心颈侧,又堪堪顿住。
屋中片死寂,萧宁柳叶刀已经斜插在桌缝里,美酒倾落,那瓷碗裂做数块,其中片捏在江岭心清瘦指间,沾抹血色。同时,萧宁手腕道血线蜿蜒而下。
若瓷片再进寸,便能断萧宁手筋,萧门鬼手最珍贵无非便是这双手。
江岭心向来漠然脸色微有变化,他看眼沈观,道:“你竟向为师出手?”
沈观搭在门框上手骤然握紧,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个颤音:“师尊……”
身后萧宁手中瓷碗震,下刻已是步上前将沈观护在身后,指尖翻,三寸长柳叶小刀划出寒光。沈观反手按下萧宁手腕,急声道:“不要!”
江岭心只是静然站在门外。
沈观脸色苍白,阖眸瞬,复又睁眼,稳声道:“师尊,请进。”
萧宁被沈观拉着让开条路,江岭心抬脚进来,自顾自寻张椅子坐下。
沈观心口冰冷刺痛,面无血色,手刀立在江岭心颈侧,微微颤抖,却不肯退让,只道:“不要伤他。”
江岭心低笑声,方才那分愕然已经不见,复归平静冷淡:“即便你们联手也不是对手。”
话音刚落,就听见阵饱含嘲弄笑声那从门外传来,夜风呼啸,木门大开,只酒坛迎面飞来,挟带内力直朝江岭心而去。江岭心指尖扬,瓷片击向酒坛,只听哗啦声,坛裂而酒出,扬出片醇香酒雾。
雾去酒落,门旁倚着人,衣乱发散,不修边幅,却眸光如刀落在江岭
红衣流袖下,沈观用力握下萧宁手,以示安抚后才走到江岭心身边,为他倒酒,举酒碗跪下敬他。
江岭心并不接,只是淡淡觑眼萧宁,许久才低垂眸子对沈观道:“如此你心里可算是圆满?”
沈观指尖颤,酒落手背,又稳稳端住碗,抬眸对上江岭心视线,沉声道:“此生有负师尊寄望,但盼师尊能宽宥于,舍条生路。”
江岭心低不可闻地叹息声:“为师给你哪条不是生路?你可曾明白过苦心?”
沈观不语,眼中却无半分动摇。时至今日,走到这步,他便没有想过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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