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也许陆继明死,他就自由。
睡觉吧,醒来切都会好。
但他做不到。
他不喜欢烟味,不喜欢酒味,却下意识向这些厌恶东西寻求庇护;自以为足够坚定不至于被陆继明激怒,却不想在秦肃征面前情绪崩溃到失控。
先是无事生非提起白如安找架吵,再是揪着以前那些得理事端不依不饶,最后顾影自怜到令人作呕。
从疯狂中回神时候他仿佛看到另个郑婉琼。
另个郑婉琼,长着他脸,用着他身体,吞噬着他灵魂。
明灭灭,搅开再度笼罩回来香荚兰——
陆继明还没死。
这个念头让他挣脱幻境。知觉回笼,陆渊直起身,没再贴着冰凉门板。
眼眶发热,鼻根泛酸,无尽委屈要将他溺毙。
为什是他呢?
他尝试着尖锐言辞刺向别人,以为能从报复中获得快感,到头来却发现血淋淋仍是自己。锋利刀刃割开被时间覆盖伤口,陆渊无助不知所措。
可哭有什用呢。
没用,点用都没有,只会让他软弱不像个男人,沉溺于矫揉造作情绪不能自拔。
没人有义务要次又次接住他负面情绪,时或许可以忍耐,等日子久,耐性耗尽,还给不知纪极他就会是把剥皮拆骨刀。妄图依靠只会将自己限在隅,被驯服惯性会成为枷锁,每分卑微祈求爱意都将引发新欲求,而自由旦丧失,就梦也梦不到。
陆渊蜷缩在地毯上,茫然拨弄下打火机。
陆继明是贪婪,虚伪,道貌岸然人渣,郑婉琼是傲慢,善妒,歇斯底里疯子。他生下来就与他们纠缠不清,不得解脱。他被他们洗脑,自阉割自折磨。他们有罪,他们却从不忏悔。他们用抛弃良善捏个陆渊,陆渊便要代他们受过。
他知道这样不对。
哪有这样道理,“世界以痛吻,将报之以歌”。
凭什。
他有阴暗丑陋冲动,想反击,想报复,想让大家都不好过。他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别心软,别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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