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刘大人此时只需守正。难料他日你堂下所审
，是否就是你今日同僚。”
言罢恰至宫门前，府里马车就等在此处。王怀仁从容得很，大冷天里竟也不见发抖瑟缩，只是上车时终究还是显出老态。刑部尚书目送离去，仍是皱眉，
皇帝抬起头来看他，他苍老又沉着目光对上皇帝，又缓缓道：“值得更多。”
刑部尚书在
旁不由做
个吞咽动作，动动喉结以缓解自己紧张。王怀仁太过坦然，让人几乎觉得下刻他就会说出个名字。
但终究没有。皇帝盯着王怀仁看会，又问：“那王卿以为，到底能值多少？”
王怀仁并没有直接接皇帝话，而道：“王氏被害，必然是李大人查案有效，戳人痛脚。想来李大人不日便可破案，到时自然水落石出。”
皇帝又将目光转到刑部尚书身上，问：“刘卿以为呢？”
承之妻王氏手中大约仍有些要紧证据，不知怎
抖出来，不料引杀身之祸。
看得章颉甩手便将折子摔在桌上。
没有侥幸，没有疑问，这事牵扯之深，竟须灭口。
刘善悄声走上来，为章颉端杯热茶，又将御案收拾齐整，方才轻声道：“陛下息怒，莫气坏。”
章颉深深出口气，他头依然有些发昏，感觉脑子不甚清楚。原本这算不得大案子，但绵绵延延拖许久，又节外生枝扯出事端，总叫他心里头觉得不舒服。
刑部尚书时不防，只好道：“臣与丞相意见相仿。”
皇帝听过，似乎短促地轻笑声，听得刑部尚书额角又落滴冷汗。
从书房出来，离炭火堆砌温暖，冬日夜里冷风便更显得寒凉。
刑部尚书同王怀仁道出宫，在冷风中瑟瑟，压低声音道：“王大人可是……知道什？还愿大人赐教。”
王怀仁只摇头道：“老夫能知道什？提案断狱，
是远不及你。”
他平平心绪，让刘善去传刑部尚书来。随即又补道：“把王怀仁也叫来。”
人命案子原就是要过刑部，但这是李道平直接递给皇帝急报，故而刑部尚书原先并不知情。此番深夜召他，却未说所为何事，使他不由感到惴惴，又听闻还召丞相同去，才略感安心。
到书房，看过李道平信函，他又是惊。他手上过人命大案多，但这回格外棘手。不管皇帝是要杀鸡儆猴还是清本肃源，这事情天不查到朝廷里来，天就不能结。
皇帝拿回信函把玩，问道：“王卿，你以为这条人命值五万两？”
王怀仁平静应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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