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儿?”
周锐昀从电脑里抬头:“一般同事结婚,都是这么多。”
“可是八百八是不是太少了?”在国外时方唯有被邀请过参加婚礼,但那边不兴礼金,方唯只送了个价值不菲的礼物。在国内他还是第一次被邀请,不了解行情,只是觉得八百八实在有点寒碜。
“你要给八千八或者八万八也行。”周锐昀敲着键盘的手停了下来,露出个令人看着不舒服的笑,“但你现在有这么多钱吗?”
方唯被一噎,不再讲话。
“哥。”庄越轻声喊道。谭西原没有反应,好像睡得有些沉。
庄越便笑了,他握紧了手,又松开,缓缓抬起来,触上了谭西原嘴边的笑纹,停了一阵,又顺着嘴唇轮廓轻轻摩挲。
这感觉像会上瘾,他来回摩挲了两遍,正要收手时,谭西原倏忽睁开了眼睛。
庄越的手停在半空中,谭西原眼睛里的雾气慢慢散开,悠悠转醒:“检查完了?”
庄越松了口气,以为他没发现自己的动作,便自然地站起身来:“嗯,没什么大碍。”
撞了一下,没大碍。”被摸过的地方一下子热起来,庄越眼神不自在的飘忽两秒,“我下午数学考的挺好,没影响发挥。”
谭西原此时也无法责怪他不去做个检查就直接去考试,他们这种人对于任何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都不能错过。
“先去医院接庄叔,你也顺便做个检查。”谭西原撤开手,拉开了车门。
“不用做检查吧……”
谭西原没听庄越的,把人押到医院挂号了。
婚礼当晚两人同去。周锐昀是刘宇峰的同事,自然是跟其他同事一起坐,
谭西原笑道:“那就好,去看看庄叔醒没醒,我们回家吧,明天你还有考试。”
“嗯。”庄越先转身往外走,徒然不知谭西原在后面深深地看着他的背影。
每年一度的高考落下帷幕,随后没几天就是个宜婚嫁的良辰吉日,陈冉和刘宇峰的婚礼就定在这天。
婚礼前一天方唯才想起来要包礼金,他问周锐昀给多少。
“八百八。”
庄越做完检查出来,没在科室门口看见谭西原,他走到转角,才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
谭西原被一惊一吓,疲倦尽显,靠在椅背上似乎是睡着了。
庄越顿了下才轻手轻脚走过去,他走到谭西原面前蹲下来,从下往上看细细窥着那张他熟悉至极的脸。
——眉毛里头藏着颗很小的痣,嘴边有几道不甚明显的笑纹,此时因为睡着了,所以纹路静静舒展着。
倘若谭西原现在睁开眼,一定会被自己弟弟眼里蛰伏的疯狂爱意吓到。可他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