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他差一点就成了三毛。院长一定是在窥探他。他差一点点就被吃掉了。被院长。
美
徐斯和大家都是敬爱院长的,因为他为了他们付出了一切,没有结婚、没有生小孩,过着贫苦的日子,一心一意地为他们。就像他们的父亲。所以他们都喊他们“院长爸爸”,只有沈望不肯这么叫。他害怕院长,就像害怕男人的性器官那样,因为很痛,也很蛮不讲理。
等到睡前,美和去两个房间巡逻,其中的任务包括检查他们有没有洗脸刷牙,有没有乖乖的盖上被单,院里一共有二十多个小孩,年龄层次不齐,大的已经开始追着女孩跑了,小的却还在穿开裆裤。当美和巡逻到他的床前时,他突如其来地抓住了美和的手指,他想告诉他,他的工作、照片还有……
一切的一切。
但是刚张嘴,他恍惚地看到走廊里一个像是立钟般的身影,廓形的外套让他就像是被包裹着的蛹,没有人知道里面飞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他什么都说不出,美和替隔壁床的孩子盖完被窝,对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好奇,抓住他的手,问他,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只问:“你看天花板上有只老虎。”
,徐斯看他的表情很是凶狠。他垂着眼睛,心里很委屈。而听到动静的院长只是轻轻地扫了他们这里一眼,徐斯就放下了筷子,赌气地喝起粥。
因为院长在的关系,他难得没有被欺负,饭碗也好好地摆放在他的位置。当吃到一半的时候,院长用餐巾纸擦了擦自己的嘴唇,那毫无血色的肥厚嘴唇因为劣质的油渍,成了酱紫红的颜色,是男人性器的质感。他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恶心,盘里的香肠也不再吃了。然而院长还在自顾自地说:“明天我要去采购点新年的东西。”
孩子们都兴奋地看向院长。
要过年了。
只有徐斯满是愤怒地说:“是不是又只带沈望进县城?”
美和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很无奈地笑了下:“哪有什么老虎?老虎明明就在你床上,这么小一张床,你跟两个玩偶睡,挤不挤?”
挤。
他一直都睡不着。
那两个玩偶的眼睛都是那种劣质的塑料片,上面粘着一个小小的白点,就是眼珠子。像是在监视他。
但他看了眼院长那边的方向,最后说,什么都没有。
院长点点头。
“您这么能这么偏心!”
“我帮他去找找乐谱,他最近琴弹得越来越好了,等过年的时候,沈望给大家弹一首。”
他没有说话。
所以院长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桌子,他立刻回,嗯。徐斯瞪着他,满脸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