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有劳晏先生了。”许时延翩然起身,背脊挺立地离开了茶桌。
许时延这一声声晏先生,噎得晏陈行心口憋闷,他低头看了一眼刚才偷拍的照片,图里只有一双纤细的手为他倒茶,沉吟片刻后将这张图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未有配字,一图足以。
闻柏意开了一天的会,李贺为他寻得那些安保公司都忌惮晏家的背景,给出的方案也是模棱两可不敢冒进。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两人的住处,刚走到那副《蝴蝶》油画时接到李贺的电话,说晏家安排了一辆商务车,将许时延送出了军区大院,他们的人已经跟上了,但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跟着就好,把定位发到我手机上,我等会就到。”闻柏意刚挂电话,李贺的信息弹了出来,他点开看了实时位置,又叮嘱了一句:“别伤着时延,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
子里,看着许时延纤手翻飞的泡茶洗茶,觉得此刻时光静谧安宁。
许时延在家里喝的茶品质也极高,但都是闻柏意买回来随便扔在桌上的,他也看不出名贵之处,真以为只是普通商场货架上的寻常物。
茶汤浓郁,在建盏中荡着水纹,冒出的丝丝热气都沁着茶香,屋内满是馨香,把风格刚毅的室内装潢都熏出了柔情。
“你之前想要的那本摩尔根《基因论》,因为再印版本和原版有较大出入,我寻人去美国旧书店购了一本,还有现在的再版也买了一本,方便你对照着看看。”晏陈行从文件袋里抽出两本书,推到许时延的面前,顺手接过他倒好的第一泡红茶。
“谢谢了。今天科研所那边给我打了个电话,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安排一辆车送我去趟所里。”许时延目光如水,温言细语的同他商讨。
“闻柏意在黑市雇了一批雇佣兵,但他不敢进大院里面明抢,你若是出了这个院子……”晏陈行抿了口茶,不敢看许时延的眼睛。
“我说了,闻柏意之所以不放手,是因为他想同你争。我留在你这里一天,他想争的念头就存着一天。”许时延不急不缓地接过晏陈行面前的空杯,又续上新茶推了回去。
“晏先生,我不是没有自保的法子。只是还不到那一步,不过是分手而已,何至于如此惨烈。”
晏陈行听他喊得生疏,知道他是动了气,面上虽然还是清冷做派,眸光却已经冷了下来,“那……我安排人送你,我陪你去。”
许时延将茶水淋在盘子里的茶宠上,憨态可掬的弥勒从朱红变成了白玉,冲着两人咧嘴直笑,他压着茶壶手腕轻抬,水柱停了以后弥勒也变回了深沉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