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晏陈行……”闻柏意想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都过去了。我那天说的话是为了气他的浑话,我没想到你是醒着的。”
许时延眸光闪动,同样欲言又止。
“阿延,我放不下你……”齿间挤出的几个字,像春夜的惊雷,炸得许时延心海一片震荡。
“如果没有那笔钱,我不知道能拿什么留住你。你说我混蛋也好,畜生也罢。”闻柏意试探性地伸出手,在被子下触到许时延的指尖,见他没反应过来,伏在了手背上轻轻握着。“所谓的交易,不过是想把你留下,如果真要还,那就还一辈子。”
“你……”许时延未曾料到闻柏意会说出这番话,心里的闸门裂开了一道缝,绻绻水流开始汇入干涸的土地。
闻柏意坐在床侧,用棉签沾水为他湿润唇瓣,又剥了床头袋子里的橘子喂到许时延的嘴边。
“张嘴。”他依旧习惯性的命令口吻,语气却轻的像阵风。
许时延微眯了眼,从被褥里缓缓抽出手,接过了橘子,以完美的抛物线丢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闻柏意却不恼,甚至连皱眉都没有,只是剥了第二个橘子,又递到许时延的眼前。
“生病了就多吃点带维生素C的水果。”
“阿延,在回到北城的前一日,你问我在我心里你算什么,我们这七年算什么。”
许时延凝视男人的眼睛,漆黑的眸子里透着真诚,他少见闻柏意示弱姿态,如今更是被这一点柔软卸去了所有防备。
“你是我的金斑喙凤蝶,光是遇见就花掉了一生的运气。”闻柏意掀开被子,举起许时延的右手,虔诚地在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个浅吻。“而这七年,是我从下辈子借来的,让蝴蝶放弃花海只住在一片花瓣上。”
“闻柏意……”他生着病,说话的嗓音听起来软软的,倒像有几分在撒娇。“我不想见到你。”
“生着病,就别耍脾气了,这么怕冷的人怎么就着凉了?”闻柏意把橘子剥开,见许时延不肯接,喂进了自己的嘴里。起身用手扣着许时延的脖子,用舌头把橘子推进了他的口腔。
许时延扬手一巴掌扇在闻柏意的脸上,并不重,却依旧留下了红印。闻柏意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舌尖纠缠中弥漫了橘子的甜腻,心里却是苦涩的。
他松开对许时延的桎梏,又剥了第三瓣橘子,许时延指了指墙角的监控,说:“如果你再敢碰我,我就报警。”
闻柏意把橘子放在床头,神色犹疑,空气中散发着橘子皮的清香味,许时延有些脱力地靠在床头,胸口起伏顺着一口气,较劲似的怒瞪着闻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