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鹬蚌两相争,一只狐狸从中摸走个崽崽,留下鑫朝的千古谜题。
那五昶坡是个荒芜的古道,伏怀里抱着个小娃娃,冒着滂沱大雨,不便疾步而行。他一路寻了许久,才遇到有人家的村庄,难得地耐了性子,挨家挨户地上门去敲,问询是否有人愿收养他捡的胖白娃娃。但就凭他怀里那显眼大金色纹龙襁褓,沾着淋漓的血迹,寻常人敢收就怪了,无论是谁看他都像看他怀里抱了个夺命大火铳,敬而远之。
当时的伏对人间之事所知尚浅,不晓得金色襁褓的意味。
这一来二去的,他手也抱酸了,耐性也空了,还惦记着归往妖界逍遥快活,不由心生腹诽,暗骂这帮凡人真是不知好歹,笑话,难道还要他一个妖来收养人族不成?
不觉间,他走至一方土巷,见四下无人,突生懒念,打算将这婴儿随意留在一处人家门口,凭其造化了。他也当真那般不厚道地干了,只不过还没走开几步就被婴儿所觉,那婴儿躺在金被子里放声嚎啕,扯着奶嗓子,好似在拼命挽留。
伏只看了那婴儿一眼,一挑眉,便无情地向外走。
在离开村落的路上,一支洞箫被伏转来又翻去,翻去又转来,思绪也跟着翻飞。
若那幼崽落至贼人手中遭了虐待,亦或真被全村的人狠心饿死在门外,……如此一来,他偷走这个崽儿,不,他救下这个崽儿,不是白费功夫?
世说天道昭昭,悬在头顶,若天道见了今日,当如何判他此事?如果算作善行固然好,若将他的善行反算作一场恶举,损他功德,岂非弄巧成拙?
思及至此,伏心生百般纠葛,这请佛容易送佛难,行善可真不是甚么好活儿。待行至村口听不到婴儿哭声时,伏却一咬牙,破天荒地回过头捡他的卷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