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熄,小孩儿呼吸平稳,屋里头黑漆漆。伏摸下还是热着烛心,心下然,还故作不知,没想到才十岁,这崽子就开始跟自个儿藏心眼。
他解开披层寒霜外袍,挂在旁,掀开被子角躺进去。小崽子果然没多久就抱过来,脑袋埋向他胸,还假装睡意朦胧“爹,你酒味儿好重啊。”
“睡
“想他对你片赤诚,还真把你当亲爹来看。”冷月环抬头望向房中摇曳烛光,小孩儿大抵是还没睡,还在偷偷地雕他那只狐狸。
“这话说,不也把他当亲儿子?”
“骗别人还成,你这个满心算计老狐狸。”冷月环放下手中空酒坛,转回头看向伏,朱唇勾起笑里是不言而喻。
伏没有答话,冷月环又说“他三岁时候,你本是把他弃,偏又回来,鬼才信你是割舍不下。他身上有鸿命,连都看出来。”
“别把说那般冷血啊,心也是肉做。”伏佯作伤心模样,感慨声。
冷月环是金口玉言,守信得很,推门出去见老狐狸还在桂树底下喝,就走过去说“阿池对你真用心,他在偷偷刻木雕呢。”
伏仰首吞酒,溢出酒液从嘴角缓淌至喉咙,他点点头,也不知是听清,还是没听清。
“你猜他在雕什?”冷月环拢平她珍珠色裙摆,侧坐在伏旁边,兀自揭开坛酒封。
“个四不像?”身为寄父,伏还是解他。
“他说是只狐狸。”
“在哪儿呢?不若扒衣服,给本姑娘过目下。”
冷月环也喝不少,作势就要揪他衣领,掀他衣袍,娴熟得不知是曾调戏过多少个玉面小郎君才练出来。
“冷姑娘,你不要脸,还要清白。”伏给把按住她玉手。
冷月环笑着啐他口,掸白色留仙裙,悠悠地站起身来,说要回房睡觉去。
伏懒得收拾那些倒得满地坛坛罐罐,还真让地上草都喝个饱,也走回他与烈成池卧房。
伏饮酒姿势顿,转而摇头,又继续喝。
“就说阿池有灵根,都察到端倪,只是他自己还不知晓。”冷月环连碗都不拿,直接把几斤重酒坛举起来,对着嘴,如江湖儿女那般豪迈地喝着,酒水乱洒得比伏还要厉害。
伏本想坐视不管,却见那酒哗啦啦地洒半,全喂地上草,只好抬手替她去擦“是你喝酒,还是草喝酒?”
“伏,迟早有天他要发现你是狐妖。”
“演技精湛,他发现不。”伏不以为然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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